宾怀才不遇,立马就会跑到其他人比如石勒那里,这是赵广不能接受的。
杀了张宾那更不行。
现在的张宾还没有多少的恶行,要是杀了他,天下士子和读书人怎么看赵广,那岂不是坐落了屠夫和阎王的名头。
所以,张宾要用,但要放在规矩和制度的笼子里来用,这是赵广从后世太那一句“***********”名言中学到的。
“孟孙,你等会传令给句安,在军中挑选熟悉匈奴语言的将士,给我习练胡歌,主要有二首,其一就是刘灵出城时唱的那首《焉支山》;还有一首《敕勒川》,我写在帛书了,你告诉他,这二首歌关系重大,若是练好了,能抵万兵卒。”
张宾将信将疑,接过帛书一看,脸一惊一喜:“敕勒川,阴山下。天似穹庐,笼盖四野。天苍苍,野茫茫。风吹草低见牛羊。”
“陛下,这歌好呀,当年在垓下,霸王项羽的楚卒听闻此歌,纷纷逃散,而今匈奴将卒也听一听家乡的歌,且看看他们能撑到什么时候?”
赵广淡笑一声,摆手道:“没那么神奇,这歌只是辅助,主要是消解匈奴人的斗志,季长,你给魏容、张瑛等围城各部传令,即日起,雍丘围城当围三阙一,给刘渊留北门一条逃生之路,其余三门,要严加防范,不得稍有松懈。”
“再给夏侯泽、祖逖下令,清河郡一带的常山营要立时南下,在魏郡一带堵截住逃窜的匈奴诸胡骑兵,不得放匈奴各部酋帅逃脱。”
马融接令后连忙安排下去。
赵广连续下达三道命令,从瓦解胡人斗志、给予逃生之路、堵绝最后通道三个方面入手,对此次雍丘之战进行全面动员。
刘渊这条匈奴恶狼,赵广不想再放掉了。
一旦让刘渊逃回北方,凭着胡骑来回如风的速度,汉军就算想要围堵住他,也希望不大,而这一次,有老天帮忙,再让刘渊跑了那真说不过去了。
——
雍丘城内。
一番凄惨落魄的场景,城内的汉人早就在匈奴人进驻之前,或逃或被杀了,现在城中虽然有妇孺儿童,但多是匈奴诸部酋帅及将领的家眷。
普通部卒没有地位,女人于这些胡人来说,就是一件件战利品。
胜了,带回家,狠狠的操弄几把,争取快速的生下儿子,为繁衍种族出力。
至于感情,那不是普通人能够享受的。能够跟着刘渊等人到达雍丘的,俱是些有名有姓的大小酋帅的家人,她们享受惯了被人伺侯的舒适生活。
离开了地位高高在的男人,她们既没有地位,也没有谋生的能力,就算是送门给人按在床榻,估计也没多久就厌了。
刘渊吐血不起。
把照顾他的女人累得不轻,呼延氏是刘渊的阏氏,本来按封地称呼的话,她的正名应是离石阏氏,但很可惜,离石她是再也回不去了。
曾经有一段时间,呼延氏还当过皇后,也就是刘渊在并州自封为汉国皇帝的时候,那时候呼延氏也是春风得意,三十余岁的徐娘打扮好了之后,妆容一,容貌不输给那些只会抛媚眼的年轻小娘,然而好景不久,随着匈奴各部被汉军逐出并州,呼延氏的苦日子就来了。
一路南下,一路流离。
呼延氏也和诸多的匈奴女人一样,患了水土不服的病症,这些时间虽然稍好一点,但还是不良于行。
城中的几个汉人婢女早就被当作两脚羊杀了,剩下的匈奴女眷也不可靠,比如刘灵的妻子,说不定早暗生怨恨,万一要是起了歹意行刺,那昏迷中的刘渊就危险了。
无奈之下,呼延氏强忍着行动不便,亲自服侍刘渊起居。
“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!”呼延氏心中渐渐绝望,这时,她忽然隐隐约约的听到有熟悉的歌声传来。
敕勒川,阴山下。天似穹庐,笼盖四野。天苍苍,野茫茫。风吹草低见牛羊。
这歌是鲜卑人常吟唱的歌曲,在匈奴人中也同样很流行,许多的匈奴少年少女在放牧之时,就会哼唱这歌,呼延氏年轻时也是草原歌唱家中的一员。
听到这歌声的,当然不止是呼延氏一个人。
雍丘城中的匈奴士兵,听到城外汉军将士唱《焉支山》《敕勒川》,开始时还有些不以为然,带兵的小酋帅还来回的巡视,喝斥各部骑卒不得喧哗,以免中了汉军的圈套。
第二天,汉军的歌声一如昨日。
第三天,声势似乎更加的响亮,匈奴诸部士兵开始噪动不安起来,有零星的士兵趁着黑夜,翻出城垣向北方逃遁。
第四天,句安这家伙见有效果,脑子一下转动起来,他见男儿哼唱效果不太明显,就从周围征募来女子,教会她们简单哼唱后,开始向城中发动新一轮的宣传攻势。
第五天,第六天,女声的《焉支山》《敕勒川》更加的凄婉和悲戚,仿佛歌声中带着无尽的遗憾和哀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