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天刚蒙蒙亮,徐州东海,城内街头还空无一人,沈良已经悄悄起床,宵禁解除的时候,他已经出现在街头。
早起,是他前世的习惯,早起之后跑跑步,锻炼一下身体,忙碌的一天就开始了,身体是工作的本钱。沈良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下来了,即便此时不用他日理万机,也照例坚持这个习惯,况且如今这幅躯体太弱了,假设有一天自己卷入三国纷争,在弱肉强食的大环境下,又怎么与别人竞争呢。无论文争还是武斗,健康的身体总是需要的,假如诸葛孔明身体健康,三国之后的历史恐怕已经改写了。
三国,自然比自己前世的商业竞争更加的激烈,如果卷入战争,战场上争夺的东西就不仅仅是商业利润这种身外之物,那时每一个决定都将事关人最基本的东西。
生死!
心里想着这些,城内已经转了一大圈,于是又跑到城外。古代的确落后,不过空气是真的好。一趟跑下来,几乎没有碰见什么人,只在城外一处墓碑前,有一人静坐在那里。
等天全亮的时候,徐州张家便热闹起来了,论贩酒的生意,徐州共有三家独大,张家便是其中一家。其余两家是糜家、周家。
不过糜家家底雄厚,贩酒只是其中一小项生意罢了,但即便如此,三家之中也是糜家的制贩酒生意做的最大。
今天,张家忙碌不仅是生意上的忙碌,还因为他们家要设宴款待大家,难得的家里四个女儿女婿都在,又邀请了几个要好的邻居作陪,自然要好好热闹一番。
张家院内,张迎正在着急的四处张望,见了小莲赶紧问到:“小莲小莲,看见沈良了没有?”
“没有。”
“哎呀,怎么一大早不见了呢?”
张迎担心沈良怕席间出丑,所以一大早跑掉了,狗肉包子上不了席。
“小莲,你赶紧去外面找找,见到沈良务必让他回来!”
“好的,小姐。我现在就出去!”
张迎语气明显有些着急,内心此时想的无非晚上要收拾沈良,这个不争气的家伙。
还没等小莲出门,沈良完成自己的健身计划,已经进了大门口。
“小姐,小姐。”
小莲朝张迎喊了两句,此时张迎已经去远处张罗别的事,朝着张迎跑了两步,小莲又怕沈良走掉,又朝沈良跑去,边跑边冲着沈良喊。
“姑爷姑爷,别出去啊!”
沈良徐步走过来,右手挥了一下,向小莲打了一个招呼:“早啊,小莲。”
早啊?小莲听这词也能听出其中的意思,但是见面施礼不是应该双手作揖吗?而且,哪有姑爷跟下人施礼的,难道是怪我礼数上不够?!
小莲赶紧行了一个福礼,道:“姑爷有理。”
“嗯。”沈良答应一声,便找来一个铜盆,汲水洗了一把脸。
擦好脸的时候,张迎已经回来,见了沈良,生气道:“你大早上跑哪里去了,不知道今天客人都要来吗?”
“我出去跑步而已。”
“跑步?”
张迎皱着眉头,大早上跑步?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这个丈夫有点奇怪了,也不去管他,道:“赶紧收拾好,一会儿来门口跟大家一起迎一下客人。”然后又嘱咐了一遍:“记住宴席上不要一直闷头吃喝,大家谈论什么要听,要说话,不要太木讷......听见了吗!”
张迎语气很冲,关于酒宴上要注意的事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了,大概上次沈良的表现让张迎太过印象深刻吧,沈良点着头回答:“好嘞,记住了,马上出来。”
客人都到齐了,宴席准备完后,女子不上席,张迎便跟着家中女眷去侧屋饭桌吃饭,男子则分主次入席而坐。
张迎等众女眷所在的屋子,和主宴席这间屋子相邻,所以宴席这边的情况如果仔细听都能听的清楚。
宾客亲戚按长幼尊卑坐好,沈良却被安排到了最末席。本来张家最小女儿张萍的夫婿最小,应坐最末席的,但因他为县令之子,汉代门阀制度决定这种出身,必定要高人一等的。
因此,沈良才被安排到了最末席。要是以前,沈良非得愤怒离席,或者赌气不语。但今天,他却平静的接受了这安排,前世什么场面没见过,这点事好处理,既然别人这样安排自然是看不起你,此时你越是有情绪,越令人轻视,倒不如坦然接受。
入席已定,大家无非聊些生意上的事,家里的事,也有说市井当中有趣故事的,还有言及朝廷政事的。
最开始,沈良不太清楚汉代宴席上,大家都干什么,所以都在听。
隔壁,女眷们也开餐了。
四个女儿聚在一起,难免要做些比较,你家什么样,我家什么样,谁过得好,谁过得不好。
张迎与沈良定亲不久,沈家父母便染上风寒相继去世,现在家里又遭了盗匪。本来沈良家在这四个女婿当中只是差点,日子还过得去,如今怕是最惨了。
但除了这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