码头上的粮食足足搬了五天,这才稍稍停了下来,晁祯计算过,这些粮食就算没有二十万石,也约莫有十五、六万石这么多,看起来,肯定是谢家人背叛了自家,把粮食卖给了沈昱。
“爹,咱们不能就这么一声不吭,我这就去襄阳找谢岍去问个明白,让他把多收咱家的钱都给吐出来。”
躲在厚厚毯子下的晁横冷冷瞪了他一眼,没好气地哼道:“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这粮食是谢家卖的?倒是谢岍可以反咬你一口,看你怎么办。”
“我……”晁祯被问得哑口无言,无奈道:“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?”
“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。”晁横冷笑道:“谢家不仁,就别怪我不义,你立刻去一趟襄阳,朝谢家买二十万石粮食回来。”
“还买?”晁祯惊讶道:“爹,咱们储存的粮食已经够多了,卖都卖不出去,为什么还要买?再说了,现在咱们手里也没有买粮的钱呀。”
晁横脸上露出一笑诡笑,幽幽道:“谁说买粮非得用钱?你去跟谢岍说,咱们现在资金周转不开,打张欠条给他,他要是不肯就多许些利息给他。”
晁祯整个人都听傻了,自己的父亲不是疯了吧,明明粮食都卖不出去,居然还要打欠条买粮食,他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?
“爹,你到底是怎么想的,快跟我交个实底吧。”
看着晁祯如火上房一般的着急,晁横不紧不慢道:“咱们买这么一大笔粮食,自然要由谢家亲自运到安陆才行,听说汉江上有个金蛇寨,你去把运粮的消息想个办法透露给他们,只要粮食到不了安陆,咱们这钱自然也用不着给,谢岍又吃了一个哑巴亏。”
“妙,这真是一箭双雕呀。”晁祯忍不住拍了拍巴掌,人老精,马老猾,这句话说的的确没错,这么一来,即没得罪谢家,又好好地坑了他一把,这也是没办法的事,谁让他们先骗自己的。
等到第二天一早,晁祯便坐上快船朝着襄阳城的方向进发,而就在他刚刚离开不久,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沈昱也悄悄出现在码头,不时地看着四周,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时,连忙钻到码头边的一艘快船中,而陆炳早就已经等在船上,看到沈昱时,自己倒是被吓了一跳,好奇道:“昱哥儿干嘛这付打扮?”
沈昱无奈道:“码头上人多眼杂,说不定就会被谁看到,要是传到晁家人的耳中,他们岂不是能猜到我那些粮食做假的事情。”
晁祯看的没错,码头上的确是连着搬运了五天粮食,可是搬来搬去的,都是同一批粮食,只不过是在王府的粮仓中走了一圈,然后就从后门运了出去,到了上游搬到船上,第二天再来搬一回,就这么连搬了五天,倒是给晁祯给骗了过去。
虽说骗过了晁横,不过沈昱依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,晁横似乎打定主意跟自己硬拼到底,他一天不降价,自己就必须要多准备一天的粮食,聂雄给自己的不过只有五万石而已,最多坚持半个月就会消耗一空,所以自己必须在这半个月内再找到更多的粮食才行。
为了这个目的,自己再次坐上了船,而这一次自己干脆不去想襄阳的门路,直接朝着金蛇寨进发,兴王不是说了吗,万事有他兜底,自己还怕什么。
船行两天,再次停到了宜城的码头,这一次,沈昱跟陆炳下了快船之后,码头上早有人前来迎接,一番寒暄之后,马车便带着沈昱跟陆炳离开了。
就在宜城的一间酒楼中,沈昱再次见到了聂雄。
几日不见,聂雄倒显得精神了许多,或许是小小姐的滋润,又或许是沈昱雄伟的计划让他蠢蠢欲动,总之看到沈昱时,聂雄整张脸都写满了笑容,迫不及待地冲着沈昱邀功道:“沈公子猜猜,这一次我给你准备了多少粮食?”
沈昱微微一琢磨,伸出一个巴掌来:“五万石?”
“是八万石。”聂雄哈哈笑道:“沈公子的办法就是妙,先前我去其它的水寨问他们买粮时,一个个居然还都不想卖我,不过后来见我拿出真金白银,一个个这才老实,把这些年抢来又吃不完的粮食全都运了出来,这八万石只是第一批,我约莫着这些寨子中凑出几十万石应该不是问题。”
沈昱也是没办法才想出这样的办法,既然明面上的粮商都不卖自己粮食,那自己就去找那些山贼水寇,反正他们打劫这么多年,肯定会有点存货,到不如便宜一些卖给自己,自己也能挣到一笔,同时他们也得到了现银,大家一举两得的事情。
一听有八万石,沈昱总算是松了口气,按照自己的想法,只要自己再坚持一、两个月,晁家肯定没办法再坚持下去,若是等到明年秋天时,晁家的粮食就更不值钱了,他肯定要赶在秋天之前把这些粮食全都卖掉才行。
满意地点了点头,沈昱特意给聂雄倒了杯酒,笑道:“这次能够解燃眉之急,还是多亏了聂大当家……哦不对,应该叫聂员外才对,这杯酒我敬你。”
一句聂员外叫得聂雄是心花怒放,自己早就厌倦了这种打打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