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暮黎被恶灵们的尖嚎刺得耳膜生疼,厉鬼啸叫犹如魔音,偏她还要在抵御的同时,黑蟒鞭片刻不能停。
属于月圆之夜的那种痛感渐渐袭上身,只是相较之下,微弱许多。
“妈的,怎么回事?今天可不是月圆,而是月缺!”她暗骂一声,却只能咬牙坚持,尽力将它忽略。
其他人帮不上忙,也无暇顾及。
莹白阵幕下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厉鬼,嘭嘭嘭地鬼头狠撞,鬼爪子猛抓,甚至用獠牙撕咬,教主、圣女、四法王共六人竟都快支撑不住,阵幕不断波动。
“教主,凤鸣山的道长到底什么时候来?”白虎法王童硕榆的脸色有点发青,“再不来,我们的灵力就耗尽了!”
夜梦天比他更急,可也没有办法,只能安慰:“坚持住,他们快到了!”
此时除了坚持,别无他法。
金暮黎痛感过后,寒冷之感又渐生,但不再如坠地狱冰窟,只似凛冬将至。以她如今的紫灵修为,倒可抗过。
她心中诧异,却也没时间想太多,只将黑蟒鞭挥得似留千重万影。
天魂珠的温和明光,安抚着地魂珠的暴动暗涌,使得金暮黎虽走月圆之夜的程序,却影响不大,头发都未变色。
“咯咯咯……”一只红眼女鬼发出尖声厉笑,不怕死地扑来,且似有心要和金暮黎比美般,化出生前原形。
黑发黑裙,相貌倒是不错,只是眼珠子仍泛猩红。苍白的尸手十指上,五只指甲是红色,五只指甲是黑色。
大概是最后拼杀时被人齐斩斩削去了裙摆,黑色长裙变成了只能顾护尸白臀部的超级短裙,令人无法直视。
“滚!”金暮黎一个旋鞭,猛抽过去,“死成这样还他妈出来丢人现眼!”
女鬼的身形似田雪那般娇小玲珑,反倒比身躯庞大的恶鬼更容易闪避,她咯咯咯地飘忽笑着,一下子钻过垂耷着半边头颅的巨身男鬼裆下,躲过一击。
居然能躲过?
莫非生前是紫灵士?
金暮黎讶异之下,鞭中那只头颅被人劈成两半的倒霉巨鬼,打得他烟消云散。
这么多恶灵被抽得失去轮回机会,尚存一丝意识的厉鬼们不可能不畏惧。
然而即便如此,也依旧前赴后继,将金暮黎阻得寸步难移,只在固定的圈子里狠辣出手,不停抽打,抽得她这个宗师级别的紫灵士,都有些肩臂酸麻。
若非鬼影都是虚体,若非她是紫灵士,若非手里有根黑蟒鞭,就这绵绵不绝、乌泱泱的一群,堆也能把她堆死。
偏还出来个滑如泥鳅的娇小女鬼,在鬼林里看似东躲XZ地乱蹿,实际上在找可乘之机,偷袭金暮黎。
猛鬼如潮,金暮黎不能只顾盯她一个油滑如蛇的身影,但知她与旁鬼不同,异常忌惮自己手中黑蟒鞭,便一边抡鞭抽打,一边用眼角余光防范她。
可这样防着也不是办法,太被动了,金暮黎烦躁恼火之下,故意露出破绽,引她上钩。
果然,那女鬼见她好不容易被鬼群缠住,露出后背,立觉机不可失,指甲迅速拉长,朝她后颈狠狠抓去。
正等着她的金暮黎回身就是一鞭。
女鬼一声尖厉惨叫,黑烟消散。
金暮黎松口气。
可这只增无减的重重鬼影,到底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?
她简直快要绝望了。
可一想到锦儿还在桃林里生死不知,酸胀的手臂再次迸发出一股力量。
“啊!”一直冷峻无声的她猛然大叫,黑蟒鞭挥舞得更加疯狂,“都去给我死!”
夜梦天等人惊得骤然下望。
白虎法王焦急道:“他们若再不来,金姑娘即便能撑住,也会被累死!”
更可怕的是,金暮黎那边尚能死死撑住,他们这边即使咬着牙,阵幕也摇晃得越来越厉害,眼看就要被攻破。
“福生无量天尊!”
就在六人和阵幕不停晃动、摇摇欲坠时,救兵终于赶了过来。
一群身着深蓝道袍的道士踏空而至,他们头挽道髻,脚踏云履,袖口衣襟都绣着乾三连、坤六断、震仰盂、巽下断、坎中满、离中虚、艮覆碗、兑上缺等月白色八卦符图。
为首那位年长者则臂挽拂尘。
慈悲湖上,向来泰山压顶都不形于色的几人,此时竟无比激动,夜梦天道:“各位道长一路奔波,辛苦了!”
“还不赶紧请他们出手,唧唧歪歪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?”金暮黎毫不留情怒斥,“非要等撑不住了再鱼死网破吗?”
四位法王心里甚是认同。
圣女叶青裳也不出声反驳。
天知道他们撑得有多辛苦,灵力越来越弱,体力都要透支了。
两臂先酸后痛,待熬过痛劲儿,便是麻木。此时,已僵如木石,没了知觉,好像胳膊不是自己的了。
道士们都已看到形势严峻,为首的年老道长正要发话,突听“嘭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