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白玉突然开口:“师父唱的是乡谣么?”
对于这个问题,是逝以寻始料未及的。她也不知道自己哼的是什么曲,更不知道宋白玉他还对这个感兴趣啊。
逝以寻道:“为师不记得了,不过白玉若是想听,为师可以完完整整地哼给你听。”
宋白玉没说话,逝以寻便从头至尾地哼了起来。
之所以叫做不知名儿的小曲,逝以寻记性不太好,对小曲的本身真的没有太大印象。可能是她的乡谣,只是隔了百来年,早已经忘记乡谣是个什么样的了,只是从印象里觉得这小曲儿是她所熟悉的所喜欢的,心情美丽的时候就翻出来哼一哼。
后来哼着哼着,逝以寻大抵能够明白宋白玉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了。
算起来,他在玉泱也有了十来年,却不曾回过家乡。
逝以寻知道他来自蜀山脚下隔得不远的城中,可每每来回经过时,又不曾听他一次提起过,更不曾见他有回过家乡。
可能是犯了乡愁了罢。
有关宋白玉上山之前的过去,逝以寻没有去深究,也只从师父那里听了个大概。但是不怎么乐观。
大概就是宋白玉的家乡很远很远,远得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走出来的。
很小的时候,他和村里的小伙伴便一起被拐卖了出来,摸爬滚打,什么样的苦头都吃过,为了生存,什么样的事情都干过。
眼见着,在一起的伙伴一点一点稀少起来,最后也只剩下寥寥几个。
而那寥寥几个,也在一夜之间,都全部死了去了。具体怎么死的,宋白玉不肯说。因而他也才能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来玉泱。
不过依照着十几个年头来宋白玉日复一日地不懈努力修行来看,他的努力应当是与小伙伴之死有些干系的。
莫不是还有什么仇家?不过也一次未听他提过要下山复仇一事啊。
不知不觉,就摘了满满一篮子桑葚。逝以寻已经刻意放缓速度了,可还是觉得和宋白玉在一起,时间就过得很快。
宋白玉道:“师父,差不多了,我们回去罢。”
逝以寻颓然,瞅了眼篮子,道:“还可以装几颗,白玉莫要急着走。”说完,她转身就又去摘。
“嗯?”这时背后的宋白玉嗓音十分好听,尾音儿拔高了些,婉转又性感地出了声。
只见,他抬手伸到了逝以寻的发间。
那轻柔的动作,霎时就让逝以寻轻飘飘了起来。
这嫩豆腐何时这样懂风情了?
逝以寻又惊又喜,她心里呐喊啊,宋白玉你要摸便摸罢,一定要尽情肆意地摸啊,她一点都不会介意的!
但嘴上还是要矜持,问道:“白玉啊,怎、怎么了?”
“师父的头发上,发现了这个。”宋白玉道。
逝以寻疑惑又惊喜地转回头来
卧槽真真是亮瞎了她的狗眼
这肥蚕,特么怎么和她这么有缘啊!只见宋白玉两只手指拈着肥蚕,突然伸到她的眼前。
逝以寻就直愣愣的看着它,害羞地扭动着肥硕的身体
原本逝以寻是不害怕这种虫子的,就是肥了些丑了些,可这突然拿到她面前,完全没思想准备啊!
身体本能的反应就是,“啊”地一下大叫出来,身体直直往后仰去。
俗话说,天作孽犹可恕,自作孽不可活啊。
这话,忒有道理。
逝以寻这一后仰,身后就是凸凸的桑树,手肘一下子擦在了桑树枝上,瞬间倒抽一口凉气。
“师父?”宋白玉见状惊急,连忙丢了肥蚕就去拉逝以寻。
若不是宋白玉反应迅速,及时拉住了逝以寻,恐怕逝以寻整个身体都要搁在桑树上,被撂得生疼了。
但很快,逝以寻又觉得,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话有道理了。
宋白玉这一动作,使得两人突然靠近。他的手捉着逝以寻的手臂,身上那清然的气息冷不防钻进了她的鼻子里,像是一记良药让逝以寻浑身舒坦。
“师父你没事吧?”宋白玉关心地问。
逝以寻呲牙咧嘴,捞起衣袖看了看手肘,不想手肘被擦破了皮,有些沁血的痕迹。
她将破了的手肘伸到宋白玉面前,道:“白玉你看,为师只是破了点皮而已,不碍事。”
以退为进,在这个闷徒弟身上一直很好用。
果真,宋白玉一看,就皱眉了,道:“师父这伤口要及时处理才行,都是弟子不该,不该这样莽撞。”
“哪里是白玉的错,是为师不小心。”
于是宋白玉一手拎着装满桑葚的篮子,一手终于能够摒弃师徒间的礼数扶着某女的手臂了。
幸福来得太突然了,逝以寻高兴得险些走不好路。
宋白玉忽然问:“师父的脚,也受伤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