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她就象征性地跺了两脚。
宋白玉回过神来,两人隔得很近。他一低眼,便看见逝以寻的双脚,蹙眉道:“师父不穿鞋?”
逝以寻理所应当道:“马上就要睡觉了,为师穿鞋做什么?”
“师父回榻上去睡。”
“白玉不去,为师就不去。”逝以寻瞅了他两眼,抿嘴的模样让她心中荡漾,便继续道,“白玉都可以,为师自然也可以,没关系,顶多,为师染了风寒,一路带病而行,等回到玉泱以后,吃了你掌门师叔的几帖药就又好了喂啊啊啊”
真真是始料不及啊
逝以寻没想到,一向淡定又云淡风轻的宋白竟会、会这么直接!
不等她话说完,他突然掀开被子,反拿被子将她裹住,然后起身,便将她横腰抱起,朝床榻走去
但逝以寻心里有疙瘩。
白天,这徒弟很伤她自尊地说她重!
逝以寻再不死心地问:“白玉,为师真的很重吗?”
“还好。”宋白玉敛起衣角,就在她身边躺下。
逝以寻坚持不懈地继续再问:“其实,没有白玉说的那么重的罢?”
“嗯。”
逝以寻心满意足地从裹紧的被窝里探出手来,趁他不备,抽走了他发冠上的玉簪,一头墨发就毫无防备地染上枕巾。
宋白玉侧头看向她,眼神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深沉,让某女心中一悸。
逝以寻好心解释道:“不解发怎么睡,不然发冠会撂痛后脑。”
他看了半晌,才道:“师父不要再做这样的事。”
宋白玉话音还没落,逝以寻便不顾他的反对,从被窝里蹭出来,将被子分给了他一半,撑起身体,在他上方给他盖住,道:“这种事情,为师还做少了?从前白玉钻被窝的时候,不都是为师给你解发冠,盖被子?”
就是感觉变了而已。
宋白玉长大了,她对他单纯的长辈对晚辈的爱护,慢慢发酵成为了对喜欢的人的爱护。
“那时候弟子不懂事,给师父添了许多麻烦。”
“为师不觉得是麻烦。”
两人平躺着,逝以寻望着上方的帘帐,尽量不露出她的邪恶用心,平静道:“白玉啊,你小的时候睡觉,为师都搂着你,现在虽然长大了,为师再没有搂着你的道理,那么白玉,你能不能借为师一只臂膀,让为师也安稳温暖一下呢?为师现在就冷得很。”
宋白玉没有说话。算是无言地拒绝。
罢了罢了,这种现状也好。闭着眼睛能够感受到宋白玉的呼吸,被窝里有他的温度,暂时感到知足。
然后,令逝以寻最是意外的还在后头。
她本以为宋白玉是拒绝给她臂膀温暖,在她看着他的侧脸,迷迷糊糊要睡不睡。
逝以寻在心里不停地提醒自己,此时此刻,时机大好,想做什么就快点做,再过了这个村儿,就没这个店了只是,看着他,愣是不忍心去搅醒他,渐渐困意就涌上来了
恍惚间,有一只手臂自她后颈伸过,揽住她的肩,将她搂着靠进温暖的怀抱
“白玉”
“弟子在。”
逝以寻得寸进尺地在他身上蹭了蹭,凑地更近了些,手,肆无忌惮地环上了他的腰。
“师父这次是冷,下不为例。”宋白玉闷闷的嗓音传进她耳中,有种说不出的性感。
“知道知道。”嘴上那么答应着,心里却甜出了蜜。
突然逝以寻得了一领悟,说软话才是收服宋白玉的所有策略中的上上策啊。
先前在玉泱山上的种种卑鄙行径,都没有眼下这三两句柔软人心的话来得实在。
后来,逝以寻做了一个梦。
一个美梦。
春暖花开,呼吸里都是清幽的香气。举目一片薄粉的桃花纷飞,她和宋白玉就坐在桃树下面她靠进他的怀里,听着他的心跳,她叫他,他便答应一声,嘴角一直噙着温暖清逸的笑容
算起来,他们算是耽误了一天行程。第二天早上收拾完毕,师徒俩继续走在去京城的路上。
这回,总不会不知不觉就走错了方向,出发前,宋白玉特意去打听了一下,东边是哪个地方,往京城又是走哪条路。
为此,宋白玉还特意去买了一个简易罗盘。
只是他们两人,一直在郊外,御剑奔走,甚少融入到城中百姓的生活和卦中来。这一打听,不得了了。
京城的消息都传开了。
原本,皇帝温文儒雅,仁治天下,一直很得到百姓们的尊敬和厚爱。
怎料,一夕之间,居然性情大变,变得暴躁如雷又骄奢淫逸。据说,仅仅是为了后宫的几位宠妃,就罢免了好几位誓死进谏弹劾的大臣,要不是群臣激愤恐,早已经闹出了满门人命。
当皇帝的人,就是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