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白玉道:“我以为我冒了天下之大不韪,结果没有。那都是错觉,我差点儿以为我喜欢上了自己的师父。”
说着他便笑,笑得满室生辉。
一本书从逝以寻手上颓然跌落,逝以寻笑得有些勉强,垂下眼,不去看他,道:“原来你都知道了。”
她就知道,这徒儿愣得很,不会轻易就开窍的。
“师父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宋白玉在逝以寻面前,一点点拨开自己的衣襟,上面赫然一朵艳丽无比的桃花,“弟子是被艳鬼附身了?”
逝以寻没有说话,他继续道,“所以师父才没日没夜地为弟子找救助之法。”
“白玉”
宋白玉自顾自地说完,逝以寻原以为他已经放开了心结,既然知道他自己为什么会对她有感觉,就应该豁然开朗。
但这徒弟还是在纠结,笑过之后又蹙眉,深邃地看着她,双手扶上了她的肩,问:“师父,白玉就这样不好吗?这样师父就能如愿,和白玉永远在一起。”
逝以寻挣开他,摇头道:“那不是你,白玉。为师不要。”
下一刻,宋白玉将逝以寻用力地揽进怀,手掌摩挲着她的后背,深深浅浅地呢喃:“可是,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你要么,让我完完全全断了对你的念想,你要么,让我深受你的毒害,永远也别解脱我”
“你清醒一下,等为师帮你分离了艳鬼的余息,你就不会再这样迷茫了。”
逝以寻很想哭,她确实想要宋白玉,但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宋白玉。
宋白玉再抿唇看逝以寻的时候,双眼里的漩涡忽明忽暗,一半幽邃一半明华。
他似努力地克制自己,不让自己受桃花孽的控制。这个中滋味,非常人所能忍受,只感受到他十指嵌着她的肩膀,她就知道,他此刻定然难过至极。
逝以寻想抱他,想安慰他,他却惊恐地抽身,退出她的怀抱,最终如来时那样,冒冒失失再跑开了去,冲进外面的大雨里,很快便消失不见。
逝以寻曲腿坐在地上,手肘支撑着膝盖,扶额困扰,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。
对了,逝以寻忽然间才想起来,她之前中了雨妖的寒毒,说好回玉泱来,要让慕涟微给她好好调理的
神思间,门口就有轻微的响动,逝以寻以为是宋白玉又折回来了,掀起眼皮惊喜地看去,顿时更加低落。
是慕涟微,将伞靠在墙边,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。
看见逝以寻坐在地上,他很体贴地关门,阻挡了外面大雨带进来的凉意。回身看见逝以寻在发抖,他问:“很冷?”
他只是随口问一问,没想到逝以寻会看着他,然后认真地点点头。
慕涟微感到有点儿诧异,蹲过来拿她的手。
指尖一触碰,慕涟微就开始皱眉,修长的手指立马游离到她的腕脉处。
逝以寻咧嘴笑笑,道:“师弟你来得正好,正好帮师姐看看,这身体还能不能调养得好?”
慕涟微手指倏地一松,然后用一种要杀人的眼光看着她,竟大怒道:“师姐好本事,用了禁术逆天损寿,中了寒毒为什么不早点儿回来?在外面晃荡什么?以为这闹着好玩儿?!”
逝以寻没想到,慕涟微会发这么大的火。
毕竟用禁术又不是损他的寿,寒毒也不是闹在他身上,他完全没有必要。
逝以寻缩了缩手,好口气道:“师弟先别发火啊,先说说病情成么?以师弟的一手好医术,我相信很快就能药到病除的。”
慕涟微咬牙道:“什么病情,寒毒残余早已深入骨髓血液,你还想要个什么病情?药到病除?”
慕涟微冷飕飕地笑了两声,“莫不是你以为我是神医降世?”
逝以寻下意识的点头,却看见他更加凶狠的眼神时,不自觉又摇了摇头。
后来,慕涟微残酷地告诉逝以寻,入了骨髓血液的寒毒残余,无法再清除。
意思就是,她这副身体,一辈子都要畏寒了,每逢下雨,不论寒暑,都会冷得牙槽哆嗦。
不过逝以寻表现出真的很难受,慕涟微就是想再骂也骂不下去了。
逝以寻凑了过去,道:“师、师弟啊,若是不嫌弃的话就给师姐暖一暖”她依偎进慕涟微的怀里,慕涟微僵持着没动。
一缕夹杂着湿气的风,从门缝里拂了进来,霎时吹熄了烛火。
慕涟微抬起袖摆替她遮挡了凉风,将自己的衣袍脱下来把她紧紧裹住,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。
“什么时候,你才能不乱来。”慕涟微叹息着,语气连逝以寻听了都有点儿悲凉。
逝以寻话不着题,道:“宋白玉那里,是你,是你告诉他的罢?”
“反正也瞒不了多久。”慕涟微轻声问,“阿寻开始怪我了?”
“确实是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。”逝以寻道,“不应该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