变淡消失,这意味着什么“黎、黎非,不如你留在琉璃宫,你当、当我的阿叔”
黎非浅浅地笑,“也不怕我污了你母亲和你父亲的名声么,我是魔神霄暝的一缕魂,寻儿。”
“不怕!我不怕!”逝以寻哽咽道,“反正,他们都知道,我一直都不按常理出牌的”
冰冰凉凉的手指伸过来,听闻黎非笑出了声,浅浅地来拭她的眼角,拭得一指湿润,便含进口中,笑着皱眉,“好苦啊。寻,保重。”
说着他转身,墨发纷扬。柔软的发梢自逝以寻的脸颊扫过,带着远古沧桑的凄凉,她伸手去抓,却从指缝间滑落。
白玉长阶上,赫然滴落着殷红的血迹。
“黎非。”逝以寻抬脚上前,奔过去自身后用力地抱住他。
一刹那间,天地黯然失色。满目的晶晶闪闪的光点飘飞,臂弯里空空落落。
他化作了晶尘,什么也不留下。
“黎非”
大白赫然惊醒,仰天长啸。却生生被慕罹逼退了回去,慕罹如梦初醒,睡意惺忪地揉了揉眼和耳朵,迷糊地问:“小逝姐姐,是师父他回来了吗?”
逝以寻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翻腾得b了。五指有力地屈伸着,垂着头看着地面上的血迹,看着自己一身的血迹斑驳,全部都是黎非的。
她深吸两口气,手里隐魂剑嗡鸣作响。她哽了哽喉,道:“你师父上天入地,人生得好,脾气好,到哪里不会惹女孩子喜欢?他人虽没有回来,不过应该很逍遥自在便是。慕罹,好好守着琉璃宫,白琅回来了你就给他说一声,我出去散散心,让他不要乱找。顶多天黑之前,我便会回来。”
逝以寻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样的状态,仿佛什么都不能够控制。
她先是去了之前霄暝所在的那个山谷,山谷空空如也早已人去楼空,逝以寻红着眼,怒火滔天,一剑将山谷劈成两半,烧成一片焦土。
身体里如万丈灼浪翻腾,上天入地,她誓要找到霄暝。
此时人界盛世繁华,日照迢迢。热闹的街上,人来人往,笑闹喧哗。
逝以寻提着剑,在一处排着长龙的医馆门前停了下来,一时间,四周喧哗渐渐散去。
逝以寻觉得双眼有些迷蒙,眼前的光景逐渐变红,最终变成了和黎非身上流淌出来的一模一样血色。
随着她步步走进医馆,人影惊惶攒动。医馆前堂的正中央,赫然坐着那纤尘不染的白衣人影。他正给人开药方,抬眼见到逝以寻,手中墨笔一顿,旋即绽开一抹淡然的微笑。
给人看病的同时,又在吸人的精气,散布病瘟之气。
“你来了。”
隐魂剑掀翻了他身前的药桌,逝以寻一字一句地问:“黎非,是你杀的吗?”
“你是说那个背弃过你的魔族吗?”
逝以寻没有再多问他一句话,脚下一蹬,便冲了出去。是了,这个人就是杀黎非的人,魔神霄暝。
今日她不宰了他,愧对她沧溟帝君的身份,愧对她父亲母亲,愧对黎非的执着和悔悟!
逝以寻就是不甘心,身边仅有的那几个人,她失去了双亲以后,就仅仅在乎的那几个人,最后都不得好下场。
她不甘心!
药铺被毁,街上空无一人。长街渺渺,不知何方是归处。眼前模糊得已经完全看不清,只剩下一片炙热的仇恨。
逝以寻举起隐魂剑,引来雷霆万钧和万丈海水,雷鸣电闪,大雨磅礴,洗刷了人间这处的瘟病煞气。
随后一记响雷猛击向霄暝。
如血翻腾的脑海里,准确地标记着霄暝的方位。不需用眼睛看,只需用心感受,用耳倾听。
他足尖一抬,飞身躲开,言语之间已然变了颜色,道:“能吸骨心咒,能散病魔息,你这位沧溟帝君,倒是一位特别的人物。”
逝以寻咬牙切齿地笑:“特别的还在后头。”
万雷齐鸣,大雨之中,她灵闪过去,一剑张满了力挥落而下,霄暝单手撑起剑刃戾气,登时隐魂剑承袭的雪魂枪上的煞气被发挥到了极致,她用力往下扣,气流翻飞了衣衫,水雾四散。
霄暝抿一抿唇,眼里锐利顿显,倏尔扬臂一侧,一身红衣妖娆,媚眼一勾,灵闪到一边。逝以寻强劲的剑气直直往凡间屋舍扫去。
她手腕婉转一手,撤下一道结界洒在了下方。
逝以寻知道自己靠的仅仅是蛮力,她只觉得自己有用不完的蛮力。所有的理智在这里,都不管用。她不需要理智地克制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,她只需要将眼前之人收拾了。不收拾心里不痛快,会走火入魔。
直到隐魂剑的剑气扫破了霄暝的眼角,一道细细的口子破开,沁出一缕血丝。他彻底被激怒。
“你跟那个黎非一样,不知好歹,明明是我给了他生命,我给了他一身的魔力,反过来却处处与我作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