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霄暝使了全力,天地变色,倾盆大雨逐渐消停了下来,浓云滚滚见不得一丝天晴的光景。翻云覆手之间,刀光剑影,万物肃杀。
逝以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,周身,随着一次又一次地应付不及,发出沉闷地钝痛。内里,火势蔓延,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燃烧殆尽
后来,忽而腰腹一道尖锐非凡的疼痛,将逝以寻稍稍拉回了神智。她张了张眼,一阵腥甜涌上喉头,她遏制不住,“哇”地一声呕了出来
眼里绯红渐褪,逝以寻抬起眼帘看去,眼前站着霄暝。妖娆的红衣翩跹翻腾,看不出沾上的点点血迹。他一张妖孽的容颜,此时却血色苍白,抿着唇角,眼尾滑下的一缕血丝,妖冶非凡。
竟不知何时,是他夺了她的隐魂剑,将逝以寻穿腹而过。
血流如柱,从口中涌出,不断地滴落在隐魂剑上,被隐魂剑所吸收。
逝以寻握紧了霄暝的手腕,他挣脱不得,她笑:“那日,你跟黎非打的时候,是否也这样狼狈?传说中的魔神霄暝,也不过如此。难怪,你是我娘亲的,手下败将!”
感受着他的怒气,隐魂剑再往她身体里送了一分。那锋利的剑刃,划破了她的腰带,逝以寻垂眼笑着,果真是什么都没有了。
连腰间那枚木竹马,曾经她接任沧溟帝君这个位置时,玄想送给她的木竹马,一直在腰间佩戴至今。她就知道,总有一天,挂着它的绳索会断掉的。
逝以寻便眼睁睁地看着,它缓缓松掉,然后往下掉落,不知掉在了何处。
从前的光景,一遍一遍在她眼前闪现。
那个时候多好呀,她有父母双亲的陪伴,有玄想的祝福,有那么多神仙的拜见敬仰。那个时候她什么都有。
现在呢?逝以寻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。
冷冰冰的帝君之位?还是琉璃宫那个冷清得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家?
逝以寻酸了眼眶,看着霄暝,问:“你告诉我,我还剩下什么?”
霄暝一怔,逝以寻大吼:“我还剩下什么?!就只有我自己了吗?!你为什么要杀了黎非?为什么!”
趁他不备,逝以寻抬手抽出挽发的长簪,施以灵力,瞬时扎在了霄暝的手腕上。他手腕颤了颤,松了手。
逝以寻后退几步,摇摇晃晃地咬紧牙关,将隐魂剑从腹部缓缓抽出,握紧在手中。剑身通透血红,散发着红光,已然和她一样兴奋之至。
眉间的灼烫,一浪高过一浪。仿佛要将她的眉心烧掉,重新再来过。
霄暝慢条斯理地拔了长簪,一道黑色的魔焰在他手腕的伤口处燃烧着,被他轻巧抹去。他挑着眉,神情万分冷冽,嗤笑道:“堂堂帝君,眼下也要抛却帝君之位,成为入魔堕仙了。”
身上的伤口在自动愈合,周身纯黑的魔气四溢。终是绷断了逝以寻眉间的凤族额印。
那一刻,逝以寻所有的理智都化为乌有,眼前的人面容消散,只留下一个靶。
她只知道,接下来她要做的,便是削了那只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