拥而散。某个有良心一点的还不忘对我鞠躬道了一个歉:“对不起公主,我们也是被逼的!”
这个我晓得,在这魔界除了我那父尊,谁还敢对我如斯惨无人道。如何说我也风靡过魔界好一阵子,还不曾被这般没面子地揍过!
宽容大度如我,羞愤难当,脱了鞋就朝他们一个拍脸甩。
澜休这个时候总算不再冷眼旁观了,默默地替我拣回了鞋穿上。
他又欲来碰我脸上的青肿,我没让他碰,呲着嘴侧开了头去。
倒不是我小气,气澜休站在一边不出手帮我而是澜休这蛇儿清润得很,一碰我的脸立马就会消肿,这会使我无法向父尊交代。
想必父尊看见我安然无恙,定会亲自再揍一揍我,那时就不是鼻青脸肿的问题了。
然事实证明,澜休也的确是尾爱多想的蛇儿,见我避开他,他顿时沉下了神情,心伤道:“可是在怪我?”
他一心伤我就软了,叹道:“我身上的皮本没有多厚,被揍的次数多了,皮也就厚了。莫担心,我都是这样走过来的,你也是这样眼睁睁看着我走过来的。”
澜休露出了一个僵硬的表情,大抵是没有料想到原来我这么有文化。
我借着他的身体站了起来,连身上的尘土都舍不得拍,问:“怎样,我够不够狼狈?”
澜休道:“够了。”
于是我才一瘸一拐地往魔殿里面去,边与澜休道:“我还得去和那狠心的死人妖汇报战况,你莫要在这里等我了,回去炖汤罢,乌龟王汤。”
澜休在身后声音婉转地应了一声“好”。我便又添了一句:“死样儿,还有洗澡水。”
奶奶个熊爪的,疼死亲爹了。
进了魔殿,父尊正端正地坐在殿首阅折章。若非他对我非人的所作所为,仅从表面看去,相当有看头。
银色的宽大衣袍,墨黑垂顺的长发,清俊细长的眉目,哪一样都很完美。在我们魔族老少妇女心中的高大形象,可谓真真是坚不可摧。
然而这一切都只是表面而已。于他来说,内里是用来腹黑的,表面是用来坑爹的。
就在我对着父尊的面相一阵咬牙切齿地腹诽时,父尊又悠悠然发话了,手执墨笔继续批阅折章,头都未抬。
足以见得他有多么轻视我。
父尊问道:“流锦,战况如何?”在人前这厮一口一个“锦儿”,如何叫如何顺口,如何叫如何亲热。可一到了人后嗳,我不忍再继续说,辛酸得很。
我颓然道:“溃不成军。”
“方才”父尊放下了笔,拉长了声音,“你说哪个是人妖?”
方才在外面跟澜休说话,莫不是嗓门大了一点,被听墙角了?
此时不低头更待何时,我瓮声道:“我说的是我自己。”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,我是人妖他必然是妖人,彼此彼此。我只能如此安慰我自己。
父尊总算睨了我一眼,抬手一挥,立马我一身病痛悄然远去。只听父尊怒形于色骂道:“你就是装得再可怜也没用,有胆子一声不吭就溜出魔界,怎么没胆子独自在外闯呀,还搬救兵,丢人!”
来了来了,父尊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他这个样子总比柔里带狠、笑里藏阴要来得实在。
我憋屈地应了一句:“搬救兵怎么丢人了,又没掉你一块肉你丢什么人!倒是我,若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,看你怎么与母上交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