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防捉住了我的手腕,寒幽幽问我:“他是谁,你何时与魔界中人有所往来?”道殊同阑休一样,竟也是一眼便能认出对方是仙族还是魔族。
阑休双眼倏地一垂,放在了道殊捉我手腕的那只手上,道:“放开她。”
此等景况委实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,我惊慌之下一时想不出个好的对策。我瞅了瞅阑休,复又瞅了瞅道殊,只得缩了缩肩膀两边讨好道:“咱去找个凉快的地方边喝茶边细细聊么”
道殊抓着我手腕的手蓦地收得死紧,再重复了一遍:“我问你何时与魔族相纠缠的?”
我听得出他话里隐隐的怒意,不再敢隐瞒,摸了摸鼻子如实道:“早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和魔族纠缠不清了。”我一生来就是魔族,一生都无法与魔族划清界线。
手腕上忽而传来一道前所未有的大力,扼得我一阵肉疼,将我拉至道殊面前与他面对面。对面的阑休见状,一身魔气大振,立马就想冲过来欲动手的模样,我连忙喝止:“你就站在那里,莫要过来!一会儿、一会儿我便随你回去!”
于是阑休只神色复杂地看着我,似隐忍得厉害。
这里不是天界亦不是魔界,但总归是要离天界近一些。阑休若在此地与道殊动手,引来了仙族,得不偿失。
虽然我很想晓得,阑休与道殊,究竟是哪个更厉害一些而眼下却是没这个闲心来娱乐了。
道殊钳着我的手腕,使我被迫与他对视,他面色三分白,一字一句地问:“这么久以来,你一直在骗我?”
“没有骗你。”我认真道。
道殊面色这才缓和了些,握着我的手腕亦松了松,问:“那这个魔族中人为何会认得你。”
我反问:“若要是我一早与魔族勾结,道殊你该怎么办呢?要现在立马就杀了我吗?”这个问题不经我思索就问出口了,不知怎的就是想知道道殊的答案钼。
父尊说仙魔不两立,阑休也如是说。可我还是何其大度,与道殊这个仙族之人两立了这么久。他容得下他这么久,他是否就不能容我片刻呢?
大抵是我问的这个问题它本身就有难度,使得道殊怔住了,一时间很难回答。但我决定给他足够的时间来思考,便又开导他道:“若不是一早就怀疑我,怎会一听阑休叫我的名字,便认定我与魔族相勾结。既然一早便认定了我与魔族纠缠不清,还问我骗没骗你,我骗没骗你有那么重要?”
道殊凤目染寒:“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?”
我道:“但我确确实实没骗你。因为有关这个问题,你只问了一次,我没给肯定的答案却也没否认。”
“流锦”道殊怒极反笑,“你现在收回你方才所说的话还来得及,真的。”
我再问了一遍:“现在立马就要杀了我吗?”约莫今日是听佛祖讲佛讲得多了,亦听道殊辩驳得多了,我竟也学会了执着。
若要是道殊说不杀我,或许我会稍稍心宽一些,毕竟这段时日与他颇有些情谊在若要是道殊决定要杀我,我想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。因为仙魔本就不两立,而他也根本杀不了我。
以为对面的阑休只是摆着好看么。虽然也确实挺好看的。
“流锦,你当真好大胆”,道殊拿他那寒凉的声音说,“竟敢肆无忌惮地玩弄我对你的感情。”
我又惊又惑:“我哪里玩弄你了,你莫要瞎说,阑休在那里看着呢!”
道殊兀自讥诮地笑了两声,道:“也是,你从未承认过对我的感情,倒是我自以为是了。”我忽然生出一种错觉,似乎他的声音如冰山雪地,再无四月回暖的天。
以往他对我说话时的声音,时而平淡时而慵懒,时而浸着戏谑的笑意时而裹着舒心的温暖,皆不如今日这般,来得太湍急太寒冷。
我已经十分注意我的言辞了,可惜道殊他还是不领情。趁我出神的空档,他竟抬手就欲打我,吓得我不知如何是好索性闭上了眼。
哪想他却是一手干脆利落地拂开了我,广袖盈起冷香,将我推开一边,道:“不过不要紧,待我杀了这个魔族中人,再与你好好算这一笔账。”
下一瞬间,他全身如弓一般张满了势,只见黑影一闪就朝阑休飞了过去!
我大脑空白了一下下,随即一根弦绷紧扯断,来不及反应,身体便本能地跟着飞了出去,费了好大力气方才赶上了道殊,并与道殊动手之前就先一步稳稳地挡在了阑休前面。
总算是松了一口气。千万莫要打起来,在这里打起来我与阑休都会十分吃亏。指不定有来无回也是很有可能的。
我面对着阑休,背对着道殊。大抵是我出现得太过突然,使得阑休连抱着我转身的机会都没有,我看见他面色霎时惨白。
我这般对他英雄救美,他竟不晓得开心么。稍稍露出点感激的神情也是好的。
噢对了,我后面是道殊。道殊是要杀了他的,眼下我挡在他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