改为署大理寺事。
看似风光,但是实权却大大降低了,而且更重要的是,于谦的桉子举朝瞩目,而天子如今虽然将于谦下狱,可是官职仍在,他在朝中也有不少臂助,如果说朱鉴真的在这件桉子上做些小动作的话,说不准真的,就要步了当初薛瑄的后尘了。
这么一想,张輗顿时觉得,天子将桉子交给朱鉴的举动就合理了。
不过,对于他的这番猜测,朱祁镇的神色却有些莫名,并没有在此事上多说,朱祁镇只道。
“或许是,或许不是,但是不论如何,现在朝中,还是要以稳为上,朱鉴既然拿了这差事,秉公审理便是,到底最终结果如何,至少也要先等一切都清楚了才能看出端倪。”
“这桉子先不急,如今于谦被打入诏狱,整饬军府的差事,他想来是拿不住了,朝中对此事,现在是什么状况?”
提起这桩事,张輗的精神明显一振,道。
“回陛下,今日朝上,皇上已经去了于谦整饬军府的差事,命朝中众臣重新再举荐人选,不过,于谦独掌兵部已久,他现在被下狱,兵部群龙无首,两个侍郎年资都太轻,应付一时尚可,但是主持如此大事,必然是不行的。”
“若是选其他重臣,则师出无名,毕竟,以眼下的状况来看,皇上尚无要把于谦兵部尚书一职褫夺的意思,所以,大抵是要在勋臣当中来选。”
“目前来看,人选除臣之外,还有中军都督府范广,都督同知武兴可以一争,其他勋臣,要么资历不够,要么威望不足,虽然朝中也有人举荐,但是,希望不大。”
“武兴?”
朱祁镇重复了一句,似是有些疑惑。
于是,张輗便道。
“定国公府那边的人,这些年一直十分低调,但是,办差是一把好手,功劳,资历,威望也都够,不过,如今定国公府式微,他自己也并不十分热衷于权位,所以一直在军府中声名不显。”
“按理来说,他本是没什么机会的,不过,如今于谦被下狱,朝中一时找不到替代他主持此事的人,范广手里又掌握着京营,若再主持军府整饬,恐遭忌惮,因此,便有人想起了他。”
“不过,说起武兴,臣另有一事要禀报陛下。”
说着,张輗便将那日朱仪对他所说的勋卫一事如实说了一遍,随后道。
“……武兴找上门来,肯定是得了定国公府的指点,虽然说,此前定国公府讨好过皇上,但是勋贵世家,总是要考虑以后的,送子弟进勋卫中,只怕也是想要留个后路。”
这话一出,朱祁镇的脸色明显不怎么好看,眯了眯眼睛,低声道。
“哼,留个后路……”
见此状况,张輗连忙道。
“陛下,臣以为,定国公府有心拥护太子殿下,不论初衷如何,总归是好事,虽说这些年来定国公府在朝中不常出面,但是毕竟在勋贵中人脉广阔,若能结个善缘,以后在朝堂上,也总归是能有些助力。”
听了这番劝慰,朱祁镇的神色也缓和下来。
其实,他心里也知道,虎落平阳,有些事情不得不接受。
如今的他,毕竟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,像是英国公府,成国公府这些被绑在他身边,已经难以回头的,尚且都还会有自己的小算盘,何况是定国公府这种,素来很少涉及朝局的勋臣,他们所想的,只是如何保全自己罢了。
两头下注,各保传承,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,作为上位者,对于这种举动,自然是不高兴的。
但是现在的他,已经没有计较这个的资格了,张輗说得对,结个善缘,总归是好事,哪怕是之后定国公府看在太子的份上,在朝政之事上稍稍帮衬一二,也总比没有强。
压下心中澹澹的不悦,朱祁镇道。
“定国公府的状况,朕也有印象,这一脉子嗣稀薄,自从上一代定国公去后,他的庶长子,如今应该也才十一二岁,如此年纪,想来做不出什么决断来。”
“陛下英明,如今定国公府主事的,是定国公府的老夫人耿氏。”
张輗点了点头,回道。
于是,朱祁镇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,道。
“既是如此,那倒是可以试着拉拢一番。”
这话一出,张輗反倒是一愣。
见此状况,朱祁镇继续道。
“定国公府一向低调,更不要提,如今他府中没有能顶门立户的人,这种状况下,本该求稳才是,相比于两边讨好,其实对于定国公府来说,两不相帮才是最好的办法。”
“但是,我听你所言,如今定国公府,却借武兴之口,对东宫释放善意,这并不寻常。”
这话越说,张輗越觉得湖涂了。
既然定国公府最好的选择是两不相帮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