赣南群山之中,林木茂盛、溪谷纵横。
无数的行军营帐坐落有序,一队有一队的士兵在操训着,喊着嘹亮的口号挥舞着兵刃刀枪。
两个年轻的男人站在一处山丘之上观望,不时谈笑风生,聊到开怀处还会放声大笑。
“少将军此次重归赣南,说明大王那里应该是有了破宋之策。”
讨逆军上下能称为少将军的仅骆永捷一人,而唤他者则是严真。
骆永捷闻言点头,看着山谷中那一队队精神饱满的青壮儿郎,转首冲严真褒奖道:“严兄本事真是不得了,这才短短大半年的光景,竟然就能在这吉赣之地操练出这么一支精兵来,佩服啊。”
自打从广州与骆永胜分别之后,骆永捷就带着那几千号乌合之众的家丁仆从兵出韶州重回赣南,结果沿途还逃了三成,本来都开始发愁怎么完成骆永胜交代的大张旗鼓任务,却没想到跟藏匿在这里的严真来了次会师。
当初骆永胜指示解散君卫队,严真就把六七百人的君卫队成员打散全部撒了出去,带着骆楚的政策、伪宋的暴行,和着江南的风传遍了方圆数千里,甚至最远处都送到了夔州。
于是越来越多的乡野村民开始慕名而来从军效力,他们的奔头就是那句。
“居者有其屋、耕者有其田,凡天下百姓无处不保暖、无处不太平,免徭役、减赋税,均田亩、废户等。”
“我大楚兴的是仁政,江南一百七十万百姓可以作证,天地有眼不敢欺瞒。伪宋行的是暴举,屠城害民杀害温良,江南几十万冤魂就是血债,天地有眼必五雷击顶覆灭妖孽赵氏。”
江南六州屠城惨案杀死了二十余万百姓,却有上百万逃了出来成为流民,这些流民走到哪就相当于帮助骆永胜宣传到哪,他们会说早前在大楚治下过着什么样的生活。
“城中街上没有横行霸道的官员,没有偏枉不一的恶法,没有沉重的苛捐杂税,没有将人分成五等的户籍制,大家安居乐业、活得无忧无虑。”
“后来所谓的朝廷王师到了,这群畜生见人就杀,见女人就奸,见钱粮就抢,甚至比洪水猛兽更恶毒十倍百倍。”
三人成虎、众口铄金,何况上百万人的亲身经历、亲眼所见呢。
这时候就该轮到君卫队表现的机会了。
“百姓只是想过安生的日子,百姓只是想有一口饱饭吃、一件暖衣穿,百姓有什么错!
如此简单、质朴的请求到了伪宋那,竟然将其定为谋逆之罪?天下焉有如此可笑的朝廷,天下焉有如此刻薄的法律,百姓只是想活下去,想堂堂正正的活下,百姓有什么错!
为什么连地都要收走、为什么百姓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要被收走、存下来的钱财要被抢走,为什么就不能给百姓们一条活路呢。
我们跪地哀求,期盼着官大爷们能够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,哪怕是拿走钱财、夺走粮食呢,为什么还要害我们的性命,奸淫我们的妻女。
所谓的朝廷犯下了罄竹难书的暴行,用事实告诉我们一个道理,跪着是活不下去的!我们想要太平想要有饭吃、有衣穿就只能打仗,就必须要打胜仗!
直到把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、蹂躏百姓的无道朝廷和那群衣冠禽兽通通打倒、通通推翻,我们才能真正的迎来太平,才能真正的活下去过我们自己的生活。
以斗争求和平才是唯一可以得到和平的办法,这绝不是靠着跪地乞怜、逆来顺受可以做到的,卑微的苟且只能换来朝廷的屠刀和更残忍的凌虐,江南六州的百姓今日受到的苦难他日就可能是天下百姓受到的苦难。
今日我们不帮江南六州的百姓,等到将来朝廷的迫害降临咱们头上的时候,谁来帮助咱们!一方有难八方支援,朝廷无情百姓有爱,让我们这些被朝廷官员戏谑称之为黔首的草芥团结起来,让他们看看,咱们不靠朝廷一样可以过的很好,一样可以开辟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新王朝。
那将是一个居者有其屋、耕者有其田、业者有其产,老有所养、病有所医、少有所教、鳏寡孤独皆有所依的地上天国!”
“全天下的黔首草芥团结起来!”
前有江南六州声泪控诉的暴行,后有君卫队种子成员振奋人心的口号,两相之下,西南本就多是被朝廷欺凌、被地方豪族兼并的佃农百姓爆发了第一次大规模的从军潮。
甚至还有大量荆湖南路的土司百姓也慕名来到了赣南从军。
对于这些非汉族族裔,君卫队一样做了大量的工作。
“伪宋朝廷口口声声说四海宾夷皆为亲人,实际却将众外族皆视为胡虏禽兽,以蛮夷之贱称相谓,实乃虚伪卑鄙之举。
西南百姓亦皆为炎黄后裔、神州子民,焉可用蛮、夷此等贱称,我大楚亲近百姓、爱民如子,尔等来投便就此为兄弟姐妹、一母同胞。”
要么怎么说君卫队是骆永胜的心尖呢,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