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福寺,贞观八年,为追荐太穆皇后,太宗建寺于右领军大将军彭国公王君之故宅。
十九年,玄奘自西域归来,所携回之佛舍利、佛像、大小乘经律论等五二夹六五七部,均置于本寺。
三月,开办译场,先译出菩萨藏经、佛地经、六门陀罗尼经与显扬圣教论等,此后译业继续,并撰大唐西域记,盛极一时。
李旦的剃度礼,就被宗正寺安排在这里,相王李宪、恒王李捴、楚王李隆基、郑王李隆范、赵王李隆业皆来相送。
而秦睿与成王李仁,则作为观礼者,亦来到此处。
为李旦剃度的空明法师,是弘福寺的主持,别看老僧胡子一把了,手上的功夫,确实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。
仅仅用了片刻的时间,李旦的三千烦恼丝,尽接落地。而且为了避讳皇室礼法,还代其师收徒,赐予法号空烨。
待李宪等人拜别新鲜出炉的空烨法师后,秦睿合上了手里的折扇,与李仁一同走上前来,斗了小半辈子了,怎么着也得话个别吧!
“落花不能重生,江水不能倒流,法师,能明悟这个道理,睿甚是佩服!”
“你不仅得了大自在,更是为孩子们争取了五个亲王爵位,还是你看的透彻啊!”
世人笑我忒疯癫,我笑世人看不穿。记得五陵豪杰墓,无酒无花锄作田。唐寅这诗写的好啊,要不是时空不对,秦睿还以为是为李旦写的呢!
好一个以退为进,他这一出家,就把自己从觊觎皇位的名单中,摘了出去,飞骑卫也再没有理由,明理暗里监事他了。
“太尉言重了,贫僧于国无功,于家无益,一辈子一无是处,又处处给人添麻烦,莫不出家图个清净。”
“听说太尉重病了一场,身体还没有恢复,还舟车劳顿,贫僧心里真是过意不去。”
李旦表现的很是淡然,可他越是淡然,秦睿越是觉得好笑,狼走千里吃肉,狗行千里吃屎。
这家伙已经是生定骨,长定肉了,他要是能改,秦睿愿意把秦字倒过来写。
不过,人家现在没表现出来什么,也没有与他抗衡的资本,看在太皇太后的面上,他不好做的太过了。
“好啊,这剃度了,人也变得不一样了。行啊,你是超脱物外了,可我们还得在十丈红尘中摔打。”
“好好侍候佛祖吧!”,话间,给端着袖子的李仁,使了个眼神,二人转身就走了出去。
可还没有出寺院,就看到空明法师引了一个老和尚走上前来,报了声佛号。
“太尉,成王殿下,老衲给您二位介绍,这位我佛教大能慧能法师。法师到关中论法,这次也是专门来观礼的。”
说这话的时候,空明那皱巴巴的老脸,笑的那叫一个灿烂。这也不能怪空明着了像,忘了出家人该五蕴皆空。
而是佛教却是捡了个大便宜,竟然渡化了一位皇室亲王,这对于佛门传教,是极为有利的,一越超过了道门的教派。
“空明主持,你呀,别再本王二人面前得了便宜卖乖。”
“李家也就是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货,否则。”
李仁的话还没有说完,就被秦睿抬扇拦了下来。一边掂着扇子,一边打量着慧能这个传说中人物。
“菩提本非树,明镜亦非台;本来无一物,何处染尘埃。”
“法师的名号,睿是如雷贯耳,真是没想到,今日竟然有幸与法师一见。”
阿弥陀佛,“贫僧不过是行脚僧,倒是太尉,才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”
“封狼居胥,勒石燕然,复安西,定东北,军功鼎盛复神器,兴土德,万家生佛啊!”
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,在秦睿以往的印象中,道德高僧,都是宝象庄严的,少言寡语,衬托他们的高深莫测。
可慧能真是与他们不一样,与其说他像个和尚,不如说更像一个官场的老油条。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,功夫果然不浅。
嗨,“老和尚,你说的没错,秦利见这辈子做的孽,可不止这一点。就是佛祖降临,也渡不了他这个恶人。”
呵呵,秦睿笑着跟着点了点头:“法师,果然不是一般人物。可惜啊,睿与成王兄,都不是虔诚的信徒,更是双手沾染鲜血的罪孽深重之徒。”
“这辈子,就是天天念经,也赎不清一身的罪孽!告辞了!”,话毕,与慧能话毕,与李仁共同离去。
他们俩心里都清楚,空明也好,慧能也罢,不过是想接着这次的机会,攀附一下朝廷的显贵,顺便也扩大一下佛教的影响,巩固这次的胜利果实。
看过李旦遁入空门,面子上的活儿玩完了,哥俩趁早打道回府,有跟老和尚闲扯的功夫,还不会回府喝点热茶,出出汗舒坦呢!
看着秦睿二人远去的背景,空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这位当朝的第一权臣,对佛教那是一点好感都没有。上赶着,都不愿意给面儿。
“师叔,您看咱们还有必要送拜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