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内之行,秦睿就是想着看看,做到心中有数,随即便回转长安,反正上元节的日子不远了,为了太皇太后的面子,他得有这点耐心。
可这刚回到国公府,就见到上官婉儿带着内侍省,尚宫司的在府中来回穿梭,个个是面带喜色,府里也布置的喜气洋洋的。
恩?怎么个意思?府里有什么喜事?寿成的生辰?不对啊,日子还没到。
正在秦睿摸不着头脑的时候,上官婉儿便上前,拱手笑道:“恭喜太尉,贺喜太尉,秦氏一族得蒙四代英主圣宠,如今更进一步。”
“啥玩意?啥圣宠?内舍人,东西可以乱吃,话可不能乱说!”
感觉有些不好的秦睿,立刻反制了一句。秦家历来以战功,获宠于朝,靠的都是血、汗,有什么好恭喜的。
“太尉,你这可是谦虚了!以往的勋贵,出个三品大员,就是了不得的事了。”
“但秦家却不同,如今可是要出国母了。下官今儿就是来给皇后娘娘送吉服的。”
皇后?秦家要出皇后?明白了,难怪皇帝在他去河内的时候,会让他注意内侍省与韦什方之间的猫腻,感情是一箭双雕,顺便拖住自己啊!
秦家,就秦曦一个女儿,这次支他出去,就是为了方便下旨,把“生米煮成熟饭”,大局已定,秦睿身为人臣,也不好再说什么。
“你,你们,哼!”
“这家伙!年纪也不小了,怎么还这么愿意管小儿女的事。”
望着秦睿气呼呼的背影,上官婉儿摇了摇头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看了看香案上供着的圣旨,再看看寿成,秦峯一副无辜的样子,秦睿是压根直痒痒。
“爹,惊喜吧?”,做贼心虚的秦峯,端了一杯茶,虚唬着自己的老爹。
“惊喜,该的惊了,该喜的也喜了!”,合上圣旨,又放上香案,秦睿一屁股坐在椅子,闭目长叹。
没有家贼,引不来外鬼,这秦家让他经营的像铁桶一般,最后竟然让身边最亲近的人,把墙角给挖了,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讽刺。
在外面的人看来,秦睿把秦曦从宗正寺贵女的谍谱中拿出,是大公无私的之举,放弃了秦家的利益,不使外戚专权,成全了国家大益。
可他们并不知道,不让秦曦进宫,恰恰也是为了兼顾私利。秦曦从小娇生惯养,性子跳脱,严苛的宫规对于她来说,就是一种折磨。
是,他承认,在秦曦这个年纪,可塑性是很强的,但他不愿意让二弟唯一的后人,整天板着脸,一辈子像个泥菩萨一样过活。
景倩已经走了,秦睿在心里发过誓,要把秦曦当成自己的闺女,找个良善人家,快快乐乐,无忧无虑的过完自己的下半生。
圣旨一下,木已成舟,布告天下,普天同庆,他再拦着,秦曦这辈子就毁了,也别想着再嫁给别人。可以说这道圣旨,彻底的捆住了她,一辈子都别想挣脱这个牢笼。
“逆子,你给我跪下!”,秦睿压着的火,再也忍不住了,直接让狄光嗣,将秦峯押了起来。
“爹,你这是要干什么啊?”
“是啊,夫君,你这是?”
李淑和秦峯都没有搞不明白,明明是件普天同庆的事,他干嘛生这么大气呢!
“干什么?恩,行,老子今儿就让你们知道知道,我到底要干什么!”
说完这话,秦睿抄起“家法”,冲着秦峯的屁股就敲了下去。这是秦峯降生以来,第一次挨揍,惊的他不由的长大了嘴。
直至剧烈的疼痛,才让他意识到,这不是在作梦。而寿成公主,则也是疯了一般,上前阻拦丈夫,但却被秦睿一把就甩到墙角。
之所以打秦峯,不是因为他瞒着自己帮皇帝,其与李重润,总角之交,表兄弟感情深厚,可以理解。
但他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,他是秦家下一任家主,是国家为了的大将。小小年纪,为了私义,就敢因私忘公,纵容外戚做大,没有将门子弟该有的骨气。
照他这样发展下去,难保不会成为下一个徐敬业,将来他做了大将军,秦家的基业不仅要毁在其手里,卖官鬻爵,遗祸家国,也是免不了的。
“平时,你小子惹天大的祸,老子都能忍,也都愿意为你擦屁股,老子嘛,应该的。”
“可你千不该,万不该,拿自家姐妹去换取荣华富贵。秦家的男人,可以去杀,可以去抢,但却不能丢了这身硬骨头!”
“自先祖壮公随太宗皇帝定鼎天下,秦家三代人在战场上浴血奋战,老子不能让秦家的威名,毁在你这个孽畜的手里。”
秦睿打的是挺狠,一点余地都没留。李淑见阻挡不了,也冲了过来,抱着了儿子,嘴里吼着:“秦利见,你就是这天底下最沽名钓誉之徒。”
对于丈夫的处处谨慎,处处留心,处处给人余地,李淑早就不满了。秦家就是有功,怎么了,谁不服气自己去做做,看看有没有这份能耐。
她想不明白,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