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寿成挡着,这顿打自然也打不成了。所以秦睿下令给狄光嗣,剥夺秦峯的散秩,以普通士卒的身份,发往松州戍边,任何人不得说情。
这个处罚,不可谓不重,要知道作为太尉、长公主唯一的嫡子,秦峯从一出生就注定比一般人起点高,仕途也会比其他人更加顺畅。
再加上,他是皇帝的贴身伴读,用不到三十岁,就会成为朝中重臣,不用像其父、叔一般,在战场上靠搏命升官。
可这一大好前程,都在秦睿的一声令下,烟消云散。
见儿子被侍卫们押了下去,寿成公主刚想说话,就在秦睿骇人的目光,闭上了嘴。
“慈母多败儿,像他这个年纪时候,我早就在左卫军服役了。”
“玉不琢不成器,要不想他成为纨绔子弟,不想他再干出这么没骨气的事,这就是最好的历练。”
“你给我记住了,不要让人给他任何照顾。否则老子就把他送到一个,你找不到的地方。”
秦睿这话,一下就把李淑和兔崽子的后路给堵上了。李淑的部下中,还有很多在军中带兵,面前也算是一系力量。
他们在军中的话语权即便不是很重,但照顾个把人,还是不成问题。
秦睿的意思很简单,秦峯到了军中,上了战场,成龙成虫,完全看他自己。有能耐,靠着军功升上来没能耐,就在边军中当一辈子小卒。
他的祖辈,父辈,都是这么上来的,他也没得选,也只能沿着这条路,再走一次。
“秦睿,你不怕这孩子战死吗?”
被李淑这么一问,秦睿的背影顿了一下。虎毒不食子,秦峯是他唯一的儿子,他当然不愿意这样。
可秦峯实在是太不像话了,要想让他成器,发扬秦家忠肝义胆,勇武传魂的传统,秦睿没有选择。
“我亲手送上战场的人,太多了,多到记忆已经模糊了。”,说完这话,秦睿便向秦曦的东跨院走去。
此刻的东跨院,与过去大大的不同,里里外外都是伺候的宫女、宦官,俨然就是一座小皇宫。
按照礼制,秦曦要在册封大典后,祭告太庙之后,才能享受到这种待遇。
可李重润,太过心急了,或者说怕夜长梦多,让自己的老师找到回旋的可能。所以,在大典之前,秦曦早早的享受了国母的待遇。
而上官婉儿,就是皇帝派来,伺候皇后娘娘的。
“利见,你可不要发脾气,也不要怪孩子。他们也是两情相悦,你这个做长辈的,应该成全他们。”
“我进去禀告,你稍等一下。”
以往,秦睿只需要在绣楼下,咳嗽一声,秦曦就会跑下来,给他这个大伯行礼,问安。
但现在不行了,她的身份变了,她是大唐的国母了,即便秦睿是长辈,也不能逾越礼法半分。
抬手阻止了要行礼的秦曦,秦睿很明白的告诉她“大唐的皇后,都是要身受千刀万剐的。”
“文德皇后,太皇太后都是如此。路是你们自己选的,当了皇后,就注定要沿着她们的路,再走一遍。”
“秦家,是你的娘家,也是你的后盾。但伯父希望,安康顺祥的同时,收敛脾气!”
恕我按这话,秦睿冲她点了点头,扭身就走了出去。而秦曦则跪在地上,面脸泪痕的喊了一声:“伯父!”
,在出府的路上,上官婉儿小碎步的倒腾,紧紧的跟着秦睿,一句话也不说,就这么默默的跟着。
“陛下有话让你传?”
“陛下要说什么,你心里清楚,根本就用不上我。”
“那你还跟着我干什么?”
呵呵,“因为我知道,陛下的歉意,在你这根本就没用。”
听到这话,秦睿站了下来,上下仔细打量了上官婉儿一眼。
“你什么时候变成好人了?”
见秦睿挑着眉头,上官婉儿笑着回道:“我想说一直都是,但怕听到尖酸刻薄的话。”
年轻的时候,上官婉儿是武后的内舍人,秦睿是官场上的生头,处处都需要,她的提点。
可十几年后,秦睿成为百官之首,扶保江山的第一功臣,权臣,他自然是不需要,上官在一旁提点了。
但看在这么多的交情,他们夫妇又对其有恩的份上,上官婉儿还是要告诉他,皇帝已经长大了,不再是那个任由他做主的儿皇帝了。
老百姓尚且知道儿大不由娘的道理,更何况秦睿这个当朝太尉了。皇帝是真心的怕秦睿气坏了身子,这种感情是来源与他们多年的感情。
上官婉儿希望秦睿要止怒,不要因为此事,伤了他与皇帝之间,这种特殊的感情。这对于皇室,秦家,乃至于整个大唐,都是至关重要的。
“我的太尉,木已成舟,你就应该放下包袱,坦然的去面对。”
“而且,你这位天子的姑父,老师,现在就要变成国丈了,身份也更尊贵了不是。”
呵呵,“内舍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