夔州司马周利贞、襄州南谷折冲府折冲都尉李悛各自率领两千兵马赶到,正在县城外与徐建章叛军展开激战。
同时派人送书信进城,请英王和太平公主二位殿下打开城门接应,一同出击围剿叛军。
这是清晨时分送进城的消息。
县府大堂,太平公主将这封加盖官印的书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,英气的长眉却始终蹙紧。
“七哥怎么看?”
李显急忙道:“当然是应二人所请,打开城门派人接应!如果有可能的话,趁此机会将乱军一举剿灭!”
太平公主沉吟稍许,摇头道:“不如等他们献上徐建章的人头再说。以他二人带来的兵马,剿灭乱兵不在话下,用不了几日就能见分晓。”
李显迟疑道:“二人驰援远来,如此做法,恐寒人心呐!”
太平公主凤眼微凝,将书信放到一旁:“当日我命夏龙前往房陵求援,所调兵马里并无此二人!据我所知,周利贞当年在神都担任侍御史时,与梁王交往亲密,而这李悛,也并非我门下之人!此二人一个在夔州,一个在襄州,却同日赶到,兄长难道不觉得此事蹊跷?”
李显一愣,睁大眼骇然:“你的意思,他们根本就是武氏的人?与徐建章不过是一丘之貉?”
太平公主冷笑:“确有可能!虽说夔州襄州离此地不远,但从脚程来看,他们来的也太快了些。只是没有证据,我们也不好得妄加猜测,万一人家真的是不远千里来救你这个英王呢?”
李显苦笑道:“妹妹莫拿为兄打趣,此二人我连名字都未听过。”
太平公主立即修书一封交给常元楷,命他用强弓送出城。
半个时辰以后,城外十里,一片临时搭建的军帐。
周利贞拿着那封用箭射出城的书信步入大帐。
“瞧瞧,你们瞧瞧,我就说太平那娘们没这么好糊弄!这女人比鬼都精!”
周利贞将书信拍在案桌上,拿起盘子上一条烧猪腿,那小刀剔肉吃。
“骗得了李显,也骗不了她!”
周利贞大口嚼肉,越吃越有滋味:“咦,这猪肉吃起来肥厚油滑,口感不错呀!哪里搞来的?”
二十七八岁,身材瘦长似麻杆,脸颊瘦削,颧骨高凸的李悛,用油腻的手抓起书信扫了几眼,冷哼一声扔进火塘里。
“城外陶庄弄来的,那地方有富户养猪,五六百头,够吃一阵子了。”李悛随口回道,舔了舔手上的油渍。
坐在一旁的徐建章捧着一坨烧得焦香流油的肋排肉啃的满嘴油光,这几日攻城不畅带来的憋屈,好像都被他发泄到上面。
“臭婆娘,竟敢要老子的人头!等捉住她,一定要让她尝尝老子的厉害!”
徐建章放肆地厉笑几声,凶狞的脸上带着些淫意。
周利贞和李悛相视一眼,哈哈大笑起来。
李悛枯瘦狭长的手指慢斯条理的剥下猪腿骨上的肉,塞进嘴里,似笑非笑般道:“徐统领跟随梁王,也有整整十年了吧?”
徐建章笑道:“十二年了。当年某纵横关中,一时不慎栽在程务挺手里,幸亏得梁王所救,要不然早就被砍了脑袋。梁王安排我在魏王身边做事,这么多年来,还是第一次给我下命令。”
周利贞笑的有些阴森:“武家人都以为,徐统领是魏王心腹,殊不知,徐统领真正听命的是梁王!”
徐建章一脸钦佩地道:“梁王在武氏诸王中,一直甘心屈居于魏王之下,心志坚定,如此人物若不能成大事,那可真是老天不长眼!这是徐某最为佩服梁王的地方。”
李悛低头笑而不语,将一根猪腿骨剥的干干净净,不剩一丝肉。
周利贞取出一壶酒,给徐建章满上一杯,脸上笑容愈盛:“来来,徐统领尝尝我从夔州带来的云阳烈酒!”
徐建章双手接过笑道:“云阳烈酒可是夔州御贡名酒,托周司马的福,徐某一介武夫也能喝上。”
徐建章一仰脖,将一杯乌青酒液灌入腹中。
“果然好酒!”徐建章只觉腹中顿时如火烧,惊叹道。
周利贞放下酒壶,笑眯眯地看着他,语气有些玩味:“云阳烈酒以辛辣着称,酒入肚中,如烈阳炙烤,如火煅烧!徐统领现在,是不是觉得浑身燥热,胸肺滚烫?”
徐建章点点头,刚想说话,却是面色一变哇地一大口殷红热血喷出!
他满脸惊恐震怒,脸色潮红如血。
“噢,忘了告诉徐统领,这壶云阳烈酒里加了些蝎阳粉,饮之,能让人血脉沸腾,气血翻涌,最终爆裂而亡!”
周利贞火光照耀下的脸笑得无比阴诡。
徐建章手里酒杯掉地,想站起身却是噗通一下摔倒,大口呕血,双目胀裂:“为为什么要杀我”
周利贞遗憾地叹了口气:“这是梁王的意思。你没能捉住李显,此次起兵就算是失败了。为了不牵连王爷,也就只能委屈你当这个替罪羊了。放心,你安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