场,气氛一片热烈。
“可惜!可惜!”
这时,江南旁边的胖商人却是捶胸顿足:“当初状元郎未高中之时,曾与我店中借宿,夜间饥饿,出来寻吃食,我当时嫌他穷酸,未曾理会。要是当初给了他一顿饱饭,结下善缘,恐怕如今也不必站在这儿了,上天给我的机缘,没抓住哦!”
听着他说话,江南只觉得哭笑不得。
恰逢那高头大马走过,状元郎转头看来,仿佛一眼就看到了胖商人:“老板,当初借宿时,多有叨扰,陇瑜在此谢过了,往后有空,再登门而谢。”
话音落下,胖商人整张脸都涨红了,眼泪鼻涕一把接一把,赶忙摆谢!
他实在是没有想到,哪怕当初自己对这个寒门子弟那般不屑,对方如今却是以德报怨!
“状元郎,不计前嫌,以德报怨,堪称圣贤啊!”胖商人仰天感叹道!
而见一幕,诸多百姓欢呼声更甚!
毕竟,状元郎以后铁定是要做官的,朝廷中有这样一个记恩不记仇的官,大伙儿的日子都好过一些。
于是,转眼之间,仅是一两句话的功夫,百姓们对这状元郎的态度就从“仰望”,变成了“崇拜”。
看着这一切,状元郎嘴角不动声色地勾起来。
他寒窗苦读十年,亲眼见识市井各路油滑,如何能不懂得以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名声。
如今这般情况,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罢了。
然而,就在气氛前所未有地热烈的时候,意外突生!
前方宽阔空旷的街巷上,一个并不高大的身影从人群中窜出来。
她是一名女子,身形瘦削,面容算不得十分漂亮,但看起来娴濡良,大抵因久经日晒风吹,脸上有些泛黄,嘴角也有些干裂,惹人心疼。
她穿一身老旧的麻布衣服,脸上挂着骄傲与欣喜,手里捧着个布包。
拦在状元郎的的队伍前。
一时间,整个队伍都停下了。
同时,周遭百姓也愣住了。
——这怎么还有人如此不识趣,挡在状元郎队伍前面?
状元郎面色微不可查地一变,但立刻就回复过来,轻声问道:“这位姑娘,可是有事?”
他的声音温润有礼,丝毫不急,也没有被拦路后的恼怒。
不由更让人心生好感。
但此话一出,那麻衣女子却是一怔。
“陇瑜,是是我啊……我是槐花,你赶考这些日子,我一直在等你……”
“前些日子听说你高中,我问刘老板借了些盘缠来找你……但状元府的护卫不让我进……”
“所以我想留在这里才能见到你……我给你做了槐花糕……你以前最喜欢吃的……”
那女子仿佛被状元郎一句话问懵了,说话都不太利索——但看得出来的是,她为状元郎而高兴。
说话之间,她举起手里的布包,打开来,就见里面是一叠浅白色的糕点,澹澹的槐花香从糕点上传出来,钻进人们的鼻腔里。
她望着高头大马上的状元郎,眼中是期翼,欣喜,还有几分惴惴不安。
“这位姑娘,你怕是认错人了,在下并不认识你。”状元郎轻轻摇头。
那一瞬间,那自称槐花的姑娘直接愣在原地。
她张了张嘴,声音颤抖:“陇瑜……你……你忘了吗……你读书,我做工……说好你考中后……就娶我……”
“陇瑜……”
她几乎祈求一般,看着那状元郎。
然而,后者却仿佛完全无法理解她在说什么那样:“这位姑娘想必是得了癔症,在下从不认识你,过后请来状元府取一些钱财回家治病,但这会儿,还请姑娘先让开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也没有任何恼怒,道却透着一股浓浓的距离感。
——倘若只看这模样的话,压根儿没人会觉得状元郎认识这女子。
但话音落下后,那女子却是听得有些呆滞了,她布满老茧的双手下意识抓紧了手中的布帛,看着再也不看她一眼的状元郎,心头一急,刚想上前再说点什么。
见状,状元郎眉头一皱,然后给旁边的守卫一使眼色。
顷刻之间,后者顿时心领神会,侧身放在那女子身前,喝道:“大胆,竟敢冲撞状元郎!”
同时,他手中的长矛边缘,不准痕迹地碰了一下状元郎身下的马儿。
刹那间,马匹受惊,前蹄高高抬起!
嘶熘熘地叫起来!
状元郎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,拉起缰绳,似乎想要稳定住马匹,但好巧不巧,让那马儿的前蹄改变了一点儿方向!
那一刻,双蹄抬起,狠狠踏下!
下方,正是捧着槐花糕的女子!
这个国度没有仙人,只有武道。而这麻衣粗布女子也只是寻常人家,怎料得这般仓促变化,惊慌失措之间无法删唉,被那粗壮的马蹄狠狠一踏!
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