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性子孤傲,佛法总是不坚,当年邢家姑娘就取笑你‘人不人,鬼不鬼’,如此你自然就不能识得贵人了。”
定敬师太道:“方才为师在殿后瞧那公子面相,本该受尽颠沛流离之苦,但,也不知是不是我眼拙,他分明是经过逆天改命的人,生就一双圣人之眼,如此之人,有大气运傍身。”注:妙玉的师傅是精通推演先天神数的,因此才能看破贾蓉的真相
妙玉不以为意,转口道:“师父,说起邢姑娘,不就是他表姑么?我一路北上以来,时常听过这位国朝最年轻武秀才的名声,前年邢姑娘还说过她姑姑是荣国府的大太太。”
“你不听也罢,我们早在苏州时就不得权势所容,一切生计还要赖你……为师已然时日无多了,最多还有几载光阴,那时候,你可定要保重自己,远离苏州,一旦返乡,必有大祸临头。”定敬师太道。
“是,师父……弟子记下了。”妙玉身子微颤,在她的人生之中,佛教背景比家庭背景更重要、更有影响,她三岁就出家了,七岁开始和邢岫烟做了十年邻居,从小到大接触最多的就是师父、邢岫烟,可邢岫烟对她没有影响,反而是她教会了邢岫烟认字、读书。
“生老病死,乃是常事,有何可悲。”定敬师太平静道:“我所言已然不多,既已北上,且好生停留,入我火聚,得清凉门。
所遇贵人不远,各人自有缘法,你租赁在这里,也不是长久之事。阿弥陀佛,去罢。”
妙玉恭敬地退出了净室,关上了净室的门,眼泪止不住地打转,自己日后该何去何从?
“阿嚏!”贾蓉打了个喷嚏,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切都被定敬师太看在眼里,只以为是自己昨晚着凉了。
“你看看你,是不是昨晚受了凉了?”邢岫烟嗔怪一声,给贾蓉扣好衣领。
“无妨,我身子骨好着呢,可能是有人在念叨我呢。”贾蓉笑了笑说。
“谁会这么无聊念叨你呢?”
“也许只是我的错觉罢,妙玉她师傅似乎也在莲溪寺罢,那时候厉害人物,兴许早已看穿了你我的皮相……你对她的师父了解过多少?”贾蓉说道。
“不知道,我十年间只见过她两回,每次她都是慈眉善目地笑对他人,但却从不轻易开口的。”邢岫烟摇了摇头。
“那还是算了罢,这种厉害人物了解得越多对自己反倒越不利,因为人总是很容易把这种能算准自己命运的人当成神仙老道来看待,并且对他们所言深信不疑,这是很危险的……”贾蓉挥舞着手中的太极扇道。
“这扇子可以让我看看吗?”邢岫烟说道。
“喏,小心一些,很重的。”
邢岫烟接过扇子,才感受到这扇子沉甸甸的分量需要她两只手才能托住,免得这扇子掉地上砸到她的脚……
“你这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?”
“运气好,返程途中有流星划过,得了一大块陨铁,就找了附近的一个怪匠人,名叫顾盛的,打造了这把太极扇,这人只对那些稀奇古怪的材质感兴趣,打了扇子留下来的一块陨铁,我送给他了。”
“怪道如此沉重,原来却是天外之物……这重量至少也有三斤。”邢岫烟说着就把扇子重新还给贾蓉,没办法,她力气小,实在没办法长时间托着个这么重的扇子在手上。
看着贾蓉轻松地一只手拿着扇子随意地扇了扇,邢岫烟又好奇地问道:“这样沉重的扇子,你打来作甚?”
“练功,每日拿着这样一把扇子可以练手劲,天气炎热了可以用来纳凉,平日里会客也能做装饰,挡住自己的面部,另外若是遭遇危险了,这扇子也能发挥作用,你说它厉害不厉害?”贾蓉眨巴眨巴眼。
“没想到你为了练功下了这般苦功,我却是做不来这些的……”邢岫烟有点敬佩贾蓉的决心了。
“没事儿,以后我在外四海为家,你在内貌美如花,咱们携手共进,同去同归,岂不美哉?”
“哎呀,你讨厌!竟说些好话来唬人……”邢岫烟俏脸一红,伸出小拳头就往贾蓉肩膀上捶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贾蓉哈哈一笑,一把攥住了她的小手,放在自己手心里捏了捏,一脸享受:“嗯,小手还是这么嫩呢。”
邢岫烟作势要打时,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个人牙子人贩子的古称在吆喝:“只要五十两,五十两即可带走这小丫头,保管乖巧听话,您买不了吃亏,您买不了上当,各位有钱的大爷们万万不要错过嘞!”
贾蓉便拉着邢岫烟去了一旁看,只见已有不少人围了上去,看各人穿着打扮,都是些不缺钱的主儿。
“这丫头模样瞧着好得很,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,叫甚么名字?我买下了。”有那瞧出小丫头相貌不俗的,马上就开口了。
“好叫这位老爷晓得,这丫头名叫香菱,是从江南地界找到的,她父母如今都已作古,我收留了她,如今一路磕磕绊绊来到此处,只求讨个吃饭的钱,五十两即可将她带走!这丫头饭量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