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野中露出了一双明亮的眼睛,这就是陈所学的家仆陈大,他悄悄的打探着周围,却根本不敢有异动。
他奉陈所学的命令,从京师一直暗中跟着粮队,陈所学交待他,只要到了密云以后,他就于当晚前来取一封信。
这封信是他在密云确定了皇帝的行踪就写了的,本来准备当天交给陈大,可随军的锦衣卫看的实在是太严了。
吃喝拉撒全部在他们的眼皮底下,而且还只能住在军营,没有办法,他只能找其他办法了。
陈所学等得急了,陈大也急啊,他猜到了这是自家老爷创造的机会,也不是他误了点,而是他实在找不到机会接近啊。
虽然只有两个人在值夜,但是火堆和火把点的老多了,这让他怎么敢接近?
等了大半天,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,一名军士卸了甲准备去方便一下,这下只有一个人了,他赶紧趁机靠近。
待近了不少以后,他悄悄的打探着周围,确定无事以后便又继续接近。
待得他距离马车不到五十步时,那名军士回来了,他也不敢在接近了,如果再近一定会被哨卫发现了,就这样一直僵持了近半个时辰,他是不敢在近一步。
过了这么久,陈所学终于忍不住了,假装起夜走到了远处,而哨卫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看向其他方向,这要是敢多看一眼,恐怕这官老爷得骂死自己,自己可惹不起。
陈大看到了自家老爷的身影越来越近,小声喊道:
“老爷、老爷,我在这里!”
陈所学听到了微微的呼喊声,就知道这一定是陈大那个狗东西,他仔细观察了一圈后是终于发现了他。
陈所学连忙走了过去,并解开裤带蹲下以掩人耳目,小声骂道:
“你这狗东西,干什么去了?你知道本老爷等了你多久嘛?”
陈大欲哭无泪的说道:
“老爷,不是小人故意误了老爷时辰,而是小人真的没办法靠近啊。”
陈所学也不好多言,迅速从怀中掏出密信交给他,并嘱咐道:
“按本老爷先前的交待,马上去关外找那蒙古军队,将此信交给他们的蒙古大汗,办好此事,等你回来,本老爷重赏于你,还给你配个暖床丫头!”
陈大一听有重赏,还有个暖床丫头,高兴的不行。
“多谢老爷、谢多老爷!”
“行了,不要耽搁了,快去!”
陈所学又蹲了近一刻钟,还不时的咳嗽两声,然后闹出一点动静声响,好掩护陈大离开。
待等他回去以后,突然感觉不对劲,好像那名靠在马车边上的锦衣卫好像在看着自己,偏头一看,又发现一切正常。
这人陈所学摸不着头脑,刚刚感觉这么强烈,应该不会有错啊?难道是自己太紧张了?
不去多想,陈所学直接回到了原位,这下他是真正的睡觉了。
过了好一会,这名侧靠在马车边上的缇骑猛的睁开眼睛,盯着陈所学的侧身,目放精光,根本不像是刚刚醒过来的。
正准备上去擒拿之时,又想起了他们的指挥使许显纯临行前对他们说的话。
“你们不止是要监督好粮草,还要看好那个监粮官,这个人形迹可疑,且又是东林之人,此次担任监粮官恐怕是没安好心。”
“你们可都要给我盯好了,到时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动作,你们回来后速呈报于我,但是记住,只要他没有刺王杀驾,你们不可有任何动作!”
“无论他干了些什么,你们只需要回来密报即可,绝对不准擒拿于他,免得打草惊蛇!”
想到指挥使的嘱咐,这名缇骑最终还是动手,又看了他一眼后,也闭上眼睛开始休息了,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睡着了没有。
……
“陛下,前面还有二百里就是喀喇沁部了,这是一个万户部落,我们是否继续绕道?”
“不必了,此时此刻,想必那林丹汗的主力早已南下,传朕军令,全军原地休息!”
朱由校已经在草原上连续奔波了七天了,这七天中,他还没有遇到蒙古的主力,大多数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千户部落。
朱由校基本选择绕过他们,因为这些部落大部分都不是林丹汗的坚定支持者。
“陛下,恐怕得停下好好休整一下才行,长途跋涉,军中有不少人开始头晕脑胀,呕吐不止,纵然药物备齐了也只是起到减缓的作用!”
朱由校看了看周围,军士们果然一脸疲惫,甚至有好些人一听原地休息的命令,迫不及待的下马平躺在地上,这样没那么难受。
朱由校也深有体会,因为他这几天也吐了不少次,而且他的大腿两侧可是火辣辣的疼,他一直在强忍着。
而反观满桂麾下的两千骑兵,这么些天了基本上没出什么事,也没有水土不服的情况出现。
看来常年居住于关内的汉人确实不适合于草原长途远征,纵然他方方面面全部保证到了,可是依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