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侥幸没有被火焰吞噬的人,不论是狼族人,还是北地军,全都呆愣愣的看着眼前宛如神魔降世一般的场景,心中不受控制的涌现的恐惧,让他们动弹不得,身体炙热,心底冰凉。
而此时,汹涌盘旋的流焰风暴也终于余劲渐散,陡然崩塌,焰光化作实质的流火,宛如火山喷发后滚滚流动的岩浆一般,席卷向四面八方,将破坏的范围再次扩大了一里有余,近乎吞噬掉了半个战场的一切生机。
至此,云消雨歇,风暴尽散。
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疮痍的战场,一半是由死者的血肉和生者的呆滞构成,一半是由焦黑赤裸和隐隐结晶化的地面构成,唯一的例外便是中心处,安然无恙的那辆战车,包括拉车的马匹,李牧,以及一切变化的源头,古寻。
古寻的脸色稍稍有些泛白,体内经脉一时有些空虚干涸,这是他很久没有过的感受了。
好在,不是白费力气,刚才那一剑,解决了近乎三分之一的狼族士兵。
而此时,在所有呆滞的双方士兵之外,李牧的大部队援军也终于赶至,包围圈彻底成型,头曼,以及在场的所有狼族人,都无处可逃了。
古寻极目望去,看见了一切,露出了浅笑,“呵呵,上将军,时间刚刚好!”
大战落幕,战果如同李牧最先期望的那般,头曼死了,他的狼族大军也一同葬身于雁门关外。
古寻那一剑,摧毁了所有人的理智,头曼至死都没能组织起残余的几万军队进行反抗,他本人甚至都不是死在古寻手里,而是六指黑侠杀的。
当然,古寻这一剑同样也对北地军造成了足以铭记一生的深刻印象,不过鉴于他不是敌人,所以北地军至少没有像狼族那样疯了一大半。
这场战役的结果流传向了七国天下,不过古寻这一剑的风采,却被李牧竭力隐瞒了下来。
这是古寻的要求,他可不想以后因此被七国所有的势力都给死死的盯住,更不想因此刺激到七国国君,人生不可平淡如水,但也最好不要全是波涛汹涌。
好在北地边军军纪严明,有李牧的严格约束,此事基本没有大范围流传出去,少有些许流言,一般也没人信,只当是个传说故事。
六指黑侠也约束了墨门弟子不可外传此事。
再加上李牧当天就让北地军清理了现场,破坏了古寻造成的痕迹,此事算是真正隐瞒了下来。
除他们这些当事人以外,知道的最详细的大概就是仓惶北逃的冒顿了。
战后次日,云中郡外,冒顿军营中。
“左贤王,左贤王!”报信的斥候步履匆匆的赶赴中军大帐,一脸焦急之色。
冒顿在营帐里,听着外面急躁的呼喊,心里当即咯噔一下,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。
这几天他就一直心绪不宁,担心头曼那边出大问题,可惜军情传递有时间限制,只能坐立不安的等待,现在终于等到了情报,却
“快说,怎么了!?”
斥候一进营帐,还没说话,冒顿就先大喝一声急急慌慌的问道。
斥候不敢怠慢,赶紧汇报,“左贤王,大事不好,单于他单于他战死了!”
“嗯”冒顿没有出声,已经盯着斥候,等他下面的话。
如果只是头曼死了,那对他而言绝对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大喜事,但是这个斥候可是他的老部下了,对他和头曼之间的龃龉一清二楚,单纯只是死个头曼,他不会一脸的惊慌失措。
“除了单于,还有右谷蠡王,以及王庭部下和右谷蠡王部下的八万余大军,全军覆没,无一生还。”
“什么!?无一生还,全军覆没?这怎么可能?”一听这个消息,冒顿顿时失态了,咆哮着质问道。
“回大王,真的全都死了,我们找了很久,没有找到任何一支逃出来的残兵。”
“这这怎么可能”冒顿向后一瘫,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,失神的呢喃道。
他从一开始,看好的就是李牧,几乎不认为自己那个老父亲有任何赢得概率,不过他也没想到,那个老东西竟然能输的这么彻底!
全灭!
他本以为要么头曼死了,大军溃散,要头曼没死,但是军队伤亡惨重,无论哪一种对他都是好事。
头曼死了,他可以名正言顺的以左贤王这个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去收拢残兵,壮大自身的力量,然后再回到王庭去解决那个该死的阏氏,以及那个小杂种。
头曼没死,损失了大批部队,王庭的力量势必衰减,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养,他可以借此机会发育一波,再图大业。
结果现在两样全没了,他怎么搞?
头曼一死,就要选新的单于,可是仅凭他手下这一万来人,再加上左贤王部留守的一部分,最多也就两万人,想要和掌控住王庭的头曼阏氏相争,有些难啊何况还有右贤王和左谷蠡王两个不稳定因素。
理论上,狼族四王中,势力最强的就是左贤王部,但是冒顿同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