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他走过来,当即双手抱拳,先是对着太孙行了军礼,然后对着杨安平抬抬手,随后拍拍杨安平的肩膀。
“知府大人此等豪迈,本将往日里可是未曾见过哇!厉害!”
杨安平此时的双眼,已经是布满血丝,正要开口回应,身子却是止不住的摇摆起来,脚下步伐生乱,几乎就要当场倾倒在地。
新安卫指挥使眼疾手快,立马伸手厚实大手,一把抓住杨安平的胳膊,将其扶住,随后眼神看向朱瞻基。
朱瞻基微微一笑,压压手:“都坐下吧!”
说着说完,朱瞻基再次转头,看向跟着杨安平过来的一众府衙差役:“将带来的菜肴酒水,分与在场百姓。既然说了要与乡亲们同饮同食,便要说到做到!”
差役们之前跟着知府大人出城,本来还提心吊胆,生怕他们和知府大人,会被太孙给一道咔嚓了当了。
现在却见太孙尽然没有一丝怪罪的意思,甚至是将整个城外的气氛推到了顶点。
此时听到太孙的话,他们当即连连点头,便撒开了腿,端着菜盘,提着酒壶,就汇入到了百姓之中。
往里日,这些耀武扬威的府衙差役,此时竟然是一改前夕,热情高涨的为此处百姓们端菜倒酒。
百姓稍稍退散,此处的百姓却显得有些拘束了起来。
如今不光是太孙在场。
府尊大人也在。
镇守徽州府的指挥使大人也在。
百姓就算再如何无知,也知道这个时候该谨慎小心才对。
看着新安卫指挥使已经搀扶着杨安平坐下,朱瞻基轻笑着看向火堆周围的百姓:“都放开些,咱们这里的酒,我可是偷偷多留了一些。大伙都喝几碗,要是喝不完,到时候唯有杨知府晕乎乎的,岂不是让他没了面子?”
已然是醉了的杨安平闻声,靠在新安卫指挥使的胳膊上,竟然是抬起手,摇头晃脑的喊着:“喝!都喝!今天我杨某人,必然是最后一个趴下的!谁都跑不掉!”
这是真的醉了!
“孙石!”朱瞻基重新坐下,喊了一句。
孙石便是新安卫指挥使。
闻声,孙石立马抱着醉晕晕的杨安平转过身。
朱瞻基开口:“明日下令,新安卫封锁徽州各处关隘,不放一人进出。”
孙石心中疑惑,想要抱拳领命,却反应过来,这已然喝多了的杨安平,正赖在自己身上,于是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尴尬和紧张。
朱瞻基笑出声来,指着杨安平,半响没有说出话,良久才开口:“今天就不要将就礼数了,你也莫要提心吊胆的,今天我不准备杀人。你也就安安心心的喝酒吧。”
酒乃武人胆。
有了太孙的允可,孙石立马喊来自己的亲兵,让其为自己倒上一碗酒,也是喝了起来。
看着没了拘谨的孙石,以及醉晕晕靠在孙石身上,嘴里不停嘀咕着的杨安平。
朱瞻基的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,灿烂如春日百花齐放。
都是好同志哇!
党国……
朝廷就需要这样的忠臣良将!
徽州府稳了!
夜色茫茫。
歙县城外,酒香四溢,久久不曾消散。
星星点点的火光,渐生渐熄。
预示着,这场大明皇太孙与黎明百姓的盛宴,已经拉下了帷幕。
府衙差役很忙。
忙前忙后,脚下每个歇息的时间。
一顶顶帐篷,从城中官仓取出,供给百姓安睡。
今日,这城外上万人,当真是要以天为被、以地为榻。
官道旁。
土坡枯树下,朱瞻基背手而立,静默的注视着远方。
雾气升腾,在星光灯火的照耀下,随风而动,转瞬间已然变换千万形态,如诗如画,在更远处漆黑墨绿的山岭衬托下。
犹如仙佛献礼,正在这片大地上,上演着一场仙佛舞曲。
翻滚。
升腾。
俯卧。
新安卫指挥使孙石,手扶腰间长刀,殷红披风长挂背后,亦是随风而动,沙场乍现。
“回禀太孙,末将已派出数支百人队,前往徽州边境各处关隘,尊太孙命,严加看守。”
朱瞻基无声点头:“前些日子我在京师,与五军都督府闹得不可开交,想必你也听闻了吧?”
这是在说京察军方的事情。
孙石目光转动,稍稍组织了一下思绪,便开口:“右都督来了信,要我等恪守本分,谨记效忠大明,效忠朝廷。”
朱瞻基呵呵一笑,摇摇头:“不要说得那么大,记得你们都是我朱家最值得信赖的人就行。”
这是拉拢。
不属于大明,不属于朝廷。
而是属于皇室的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