拢。
孙石的眼中有流光滑过,当即抱拳俯身:“末将誓死,为陛下、为太子、为太孙镇守徽州。若有召,末将当领兵,杀尽敌酋!”
朱瞻基笑出了声,转身伸手,抬起孙石紧抱着的双手:“来徽州之前,朱勇曾与我说过,你孙石当年是他帐下最悍勇的部将!
每战,必冲锋在前。
不过啊,如今这天下,除了北方九边,谁敢不从我大明?
所以,也只能委屈你现在这徽州镇守一地。不过,像你这等骁勇武将,终究是不能放着生了锈的。
朝廷还需要你,为咱们大明再打下一个万万里的江山社稷!
不过现在,我还需要你在这徽州府,替我……替陛下与太子爷,看好这徽州府。”
这是要交托重任了!
孙石当即一凝,神色郑重。
朱瞻基目光同样凝重起来,深吸了一口,做出最后的决定,当即沉声开口:“今日便与你交个底,好教你知道,我要在这徽州府一地革新。”
革新!
突兀的从太孙的嘴里听到这个词,就算是孙石这样的疆场老将,血手屠夫,也不由的浑身一震。
古往今来,每逢革新,必定是一场血雨腥风。
凡革新,必是遍地尸骸。
那是失败者的身躯。
或是反抗者的残骸。
唯有生死两抉择。
太孙来徽州,竟然是为了革新之事!
这一刻,孙石终于清楚,为何朝廷要让当朝皇太孙来徽州这等偏僻之地。
皇太孙,又为何要在这歙县城,上演先前那般大戏。又为何,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,将徽州八大姓,整个打包丢入牢房之中。
一切,皆是为了革新铺垫!
他深吸了一口气,知道太孙是在等待着自己的选择。
革新,没有人能够中立!
孙石再次抱拳,目光坚定:“末将!尚且能食三碗饭!还有砍下几颗脑袋的力气!”
这便是应下了。
拿廉颇来自比。
朱瞻基紧紧的注视着孙石,方才若是他迟疑,或是拒绝……
不远处,朱秀带着的幼军卫官兵,手中的弩箭便会奔袭而来!
而已有功劳的罗向阳,将会就地升任新安卫指挥使。
朱瞻基大笑了起来,背着的手轻轻一挥,然后拍在孙石的肩膀上:“听说你家中有数子,现已成年。若是你看得上我那幼军卫,便挑出一位,来幼军卫在我帐外当值吧。”
质子?
非也!
大明的皇太孙,不需要效忠之人献出质子!
帐外当值,这就是皇太孙亲卫!
给孙家后人一个安排。
天大的好处。
孙石当即就要跪拜下去,却是被朱瞻基一把拉住:“替我看住徽州,届时莫要出了乱子,便是对我最大的报答。”
孙石动容,抱着的双拳有些颤抖,沉着声:“孙家,永世追随大明,誓死效忠!”
朱瞻基拍拍孙石的肩膀,抽回手,再次背着手,想要看看远处,那已经从仙佛献舞,变成妖魔翻涌的雾气,究竟能变化出多少种样子。
“啊!!!!!”
然而,一道突兀的叫喊声,破坏了皇太孙观赏妖魔的心情。
身后不远处,靠在一方土堆上陷入酣睡的徽州知府杨安平,在惊呼尖叫之中醒来。
他满头汗水,慌慌张张的张目四望。
守在他身边的府衙差役,赶忙上前安抚自家老爷,凑在耳边小声的交代着事情。
许久,杨安平猛的转过脑袋,看向朱瞻基这边。
待他看清太孙面容,连忙爬起身,也不管身上沾着的泥土枯草,赶忙跑了过来,跪在地上。
“下官糊涂,下官荒唐,竟然在太孙面前贪酒,致使做出醉酒闹事的混账事情,请太孙治罪。”
这就是个憨厚老实人。
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一府坐堂的位置上的。
朱瞻基心中大笑,轻咳一声:“起来吧,那酒还是我让你喝的,真要是治罪了,是不是要连我一起治了?”
杨安平听得心惊胆战,赶忙摇头声称不敢。
朱瞻基无奈,只得再次强调:“站起来!好歹也是我们家正四品的知府,怎能这般唯唯诺诺!”
杨安平一时头大,最后还是在孙石的搀扶下,这才颤巍巍的站起身来,临了不忘给孙石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。
朱瞻基见杨安平站定,轻声开口:“方才与孙石说了,徽州府闹出这般大的动静,地方显然已是腐败不堪!朝廷,需要动一动徽州府了。”
一听这话,杨安平连魂都要没了,不是才一起喝过酒的吗?怎么,现在这是又要问罪了?
他正要再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