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顺着他的意,要他在外做事,但又不给他真正执掌一方政务的位子。
御史。
终究也是清贵。
皇帝对他虽然不满,没有让他主政一方,但给他的恩典已经颇多。
方才皇太孙打断了他要对叶英发说的话,虽然心中不满,但此时有皇太孙亲自上前为他添酒。
万高心中的不满,早已烟消云散,唯有惶恐不安。
他赶忙起身,双手端着酒杯,面对着皇太孙,深深弯腰。
“臣久在乡野,鲁莽惯了,还望太孙恕罪。”
说着,万高举杯满饮而进。
朱瞻基在近距离的观察着万高。
这位虽然官阶不高,但手握监察重权的两淮巡盐御史万高。
脸是真的黑!
黑的深入皮肉之中。
身上穿着的衣袍,很是破旧,但被浣洗的很干净。洁白的衣领,已经微微起毛,却没有丝毫的狼狈可言。
他手上的茧很好。
不像是提笔写字的文人,反倒是更像田间地头的农夫。
看这样子。
大抵是个好官。
朱瞻基看完了,也看见万高将杯中酒喝完,他再次为对方添酒。
这次,却是被万高止住。
“太孙不可,有违君臣之礼。”
说着,他就已经是顺过了朱瞻基手上的酒壶。
态度恭敬,先是为朱瞻基的酒杯添满,然后再给自己倒酒。
万高的眼眶,不知不觉的有些红润起来,他长出一口气,举杯邀约:“太孙,臣敬您一杯。”、
说完,不待朱瞻基反应,仰头而干。
朱瞻基哭笑不得,喝完了酒,轻声开口:“万御史,方才可是在怪罪我打断了你的话?”
戴围放下了酒杯,不是他面前的酒壶空了,而是当了这第二场酒的要紧话了。
邓永新同样侧目。
他如今带领着扬州府衙,算是皇太孙的人,不能不清楚后面的要做的事情。
万高张了张嘴,最后还是合了上去。
朱瞻基也不在意,呵呵一笑:“若是没有猜错,你万御史,这次大概是带回了不少恨东西吧。”
万高默默的侧目,看向一旁桌子前的锦衣卫镇抚使罗向阳。
他点点头:“地方士绅贪婪,这是官府管教不严所致。”
他现在也拿不准,若是升起斗争,最后的结果会怎样。
官场上,从来不是一个事事以证据为根本的地方。
所以他的话没有说满,只说了地方上的士绅有罪,官府不过是失察。
朱瞻基呵呵一笑,拍拍万高的肩膀:“原本觉着,你该是个宝龙图,没想到也会委婉。倒是不错,这样才能活的久,也才能做更多的事。”
万高有些蒙,他不知道太孙的这句话,说的到底是好还是坏。
朱瞻基也不解释,拉着万高坐下,然后看向戴围:“戴指挥使,此次对敌倭寇,可有何发现?”
戴围还在检索,这一次去扬州东北境杀倭,有什么遗落了的地方。
那边,罗向阳眼看戴围一直不说话,便站起了身。
“殿下,锦衣卫有密报。”
……
七月初。
整个江南,像是遍地着火了一般。
皇太孙,也在江都城,待了整整一个月了。
是日。
两淮巡盐御史衙门,联合扬州卫,张贴公文于城中各处。
公文纸上,声称在上月扬州卫杀倭后,探查出犯边倭寇,乃是于两淮奸贼有所勾连。
扬州府内,有明奸!
两淮巡盐御史会同扬州卫,正告勾结倭寇的乱臣贼子,早日自首,于两淮巡盐御史衙门,自陈罪行。
届时,官方将从轻发落。
若是不听,待官府查清之日,便是抄家灭族之时。
形式很新颖。
谁也没有想到,官府竟然会有一天,张贴告示,劝说逆贼自己投案自首。
一时间,在扬州地界引起了轩然大波。
人人都在猜测,为何巡盐御史和扬州卫,会如此直白的将这件事公之于众。
又是为何,在还未查明的时候,就如此急切的爆料出来。
这难道不是给那些勾结倭寇的人,提前通风报信,好让对方尽早销毁证据嘛?
有人感到新奇,也有人对官府这种不过脑子的决策破口大骂。
随后。
翌日。
扬州知府衙门,发文正告,督促贼人依照两淮巡盐御史衙门之劝说,早日投案自首。
更是掷地有声的言称,贼子若是自觉有所依靠,必会大失所望。
朝廷断然不会允许,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