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太元中,武陵人捕鱼为业。缘溪行,忘路之远近……
按照锦囊中的路线一路前行,道路愈来愈窄,再行八九里,道路两旁山峰壁立,中间一条羊肠小径,仅容一人勉强过去,李雾龙一跃下马,将马匹留在山边啃食野草,身法一闪,单独进入了山中。
沿着陡路上岭,小径两边的长草已经快要淹没,可见此路荒凉而无人行。得到后来,李雾龙索性施展出草上飞的轻功,直接在野草上滑过,一路深入,空山寂寂,唯有偶尔响起的鸟叫声打破寂静。
一直快要登上岭顶,才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波涛奔涌的水声,李雾龙身形一翻,整个人如同飞鹰般冲天掠起,已经落到山岭顶端。
俯首望去,只见一道白龙似的大瀑布从对面双峰之间奔腾而下,声势甚是惊人,那水声在山谷间激荡回响,轰轰汹汹,震耳欲聋。从岭上望下去,瀑布旁有一间草屋,隐隐有人影晃动。
李雾龙微微一笑,知道距离目标已经不远,身影一闪,整个人顺着陡坡一路滑下,在衣袂破风声中,转眼间已经下降了一半的距离,远远望去,飘飘欲仙。
“有敌人!”
瀑布茅屋前的柳树下,一个渔夫打扮的中年男子身披蓑衣,约莫四十来岁年纪,一张黑漆漆的锅底脸,虬髯满腮,根根如铁,无意间一抬头,看到眼前惊人的一幕,顿时根根虬髯竖了起来,仰头吞气,一声长啸下,山谷鸣响,即便是身旁如雷的瀑布都掩盖不住这声长啸。
渔人背后的山峰穿云插天,较之铁掌山的中指峰尤高数倍,山石滑溜,寸草不生。听闻渔人的长啸回荡声,山中各处的樵夫、农夫和书生都心头一凛,心知必然是有武功高手出现,山下的渔夫才长啸示警。虽然十分忧心渔人的安危,但上山的水道唯有渔夫的铁舟铁桨才能出入,不然得绕行数十里山路才能下山。所以即便是心急如焚,也只能聚集在一起干着急。
“尊驾何人,来此有何贵干?”
长啸余波未尽,李雾龙已经一路掠到渔人跟前,只见对方双肋下夹着两个极其粗大的铁桨,双眸间隐含敌意。
光是李雾龙展现出来的轻功,已经让渔人自觉望尘莫及。而此处深山幽谷,人迹罕至,如此高手突然出现,目标显然是冲着家师而来,让渔人眼中充满了戒备。
“在下前来,求见一灯大师。”
对于渔人毫不掩饰的敌意,李雾龙只作不见,拱了拱手道。
“家师素来不见外人,尊驾请回吧!”
渔人两只蒲扇般的大手紧紧握在铁桨上,双手捏得骨节格格直响,若不是一灯大师深知渔人性格暴躁,早已经下令不准他随意动武,恐怕已经忍不住要朝李雾龙出手了。
毕竟南帝出家为僧,天下间知道此事者屈指可数,更别说师徒五人隐居于此,向来不与外界有任何的联系。偏偏对方却能找上门来,可见是敌非友。
“看来,只能是硬闯了。”
李雾龙叹了口气,身影一闪,无视了渔人,就想继续往前。
渔人猛然大喝一声,挥动双桨,往他头顶直劈下去,两柄铁桨每一柄总有五十来斤重,他却举重苦轻,与常人挥舞几斤重的刀剑一般灵便,虽然招式直来直去,但是配合练得筋骨似铁的双臂,威势十分惊人,还未落下,铁桨挥舞间所发出的劲风就已经将李雾龙额前的黑发吹得笔直。
面对渔人威猛无比的外门功夫,李雾龙仅仅举起手臂,反掌一击,朝天击出,周遭的气流顿时宛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不断搅动,凝聚出肉眼可见的气流汇聚于李雾龙的掌心,及至上升到一半时,徒然间五指化爪,朝着凌厉的双桨隔空一抓,渔人只觉得一股难以抵御的泰坦巨力从四周压迫在双桨上,顿时失去了对双桨的控制,被李雾龙五指一收,双桨较细的桨柄就已经落入李雾龙的右掌之中,桨叶相距李雾龙脸颊不过数寸。偏偏那渔人涨红了脸不停大喝,前推后拔,都无法撼动李雾龙一丝一毫,宛如双桨已经铸在掌中一样。
自负膂力无双的渔人,自然不肯在自己最为擅长的一点上俯首认输,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大喝,手中回夺的力气也在不断加大。
李雾龙眼看对方连续催动了十余次,不仅力气丝毫不衰,反而精神弥长,暗中骂了一句榆木脑袋后,紧握桨柄的巨力不动声色间,已经从竖直换到打横,让两股巨力瞬间在桨柄位置碰撞爆发开来。
随着震天价一声金属爆裂大响,无数细微的金属碎片四处飞溅,即使是特制的铁桨,也经不住如此巨力的作用,直接断为两截。而渔人猝不及防间没有收住惯性,腾腾腾地连退数步后,身体一侧,整个人已经跌落到瀑布之中。
在巨大瀑布的冲击下,水势湍急异常,一泻如注,而水流下的激流更加急促。那渔人仅仅开口骂出半句后,就已经被湍急的水流灌入口中,转眼间已经被冲荡得无影无踪。
“何必呢?”
作为大理国的水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