贫瘠。
若是真的,那这五十金花的究竟值不值就不好说了。
见公羊瑜脸上闪过错愕、惋惜之色,聂嗣觉得对于公羊瑜来说应该是值的。
“原来是这样,予孟浪了,竟不知这是郭公先师所留。”公羊瑜脸色诚恳,弯腰作揖一礼。
老师二字,对于徒弟学子来说是沉重的。
如范瓘之于聂嗣和公羊瑜。
如果范瓘将来赠予聂嗣物品,聂嗣也会小心收好,轻易不会示人。
一时间,公羊瑜竟有些不知所措,虽说他也花费了酒资,可是夺人先师所留之物,还是让人心中不免感到些许愧疚。
于是,公羊瑜让奴婢又送了五百钱给郭公。
“郭公,区区薄资,权当予祝贺郭君娶妇之礼。”
聂嗣诧异的看了一眼公羊瑜,这家伙刚刚沉醉美酒,居然耳听八方,知道郭环要娶妇的事情。
“这如何使得!”郭公连忙摆手拒绝,他与公羊瑜非亲非故,岂能受人礼金。
公羊瑜态度坚决,硬是让郭公收下了五百钱。
随后,他又看向聂嗣。
聂嗣斜了他一眼,无奈的招呼奢奴送了五百钱给郭公。
收了礼金,郭公感激道:“两位君子,过些时日,还请两位君子给个薄面,过来用些酒水,以全老夫心意。”
“一定一定。”公羊瑜笑嘻嘻答应。
有酒喝,他就会去。
事了,聂嗣与公羊瑜离去。
马车中,公羊瑜抱着酒坛傻笑。
“伯异,你不觉得奇怪吗?”聂嗣问道。
公羊瑜抬起头,笑着道:“伯继所言,可是郭环娶妇一事?”
“唔。”聂嗣道:“郭家贫瘠,娶妇怎会要五十金?”
“伯继,你有所不知,丹水这一片的聘礼之资是出了奇的高昂。贵庭豪强聘礼嫁妆更是豪奢,其风古来已久。郭家虽是平常人家,可却身在丹水,若想娶个丹水新妇,聘资却是少不得。”
“我观郭家也是寻常人家,怕是也没个好生计,为何郭环不娶寻常女子。这寻常女子人家,总不会也要这么多的聘礼罢。”聂嗣不解道。
“哈哈哈。”公羊瑜大笑道:“以郭环出身,他只能娶寻常女子啊!”
“伯异,你的意思是?”
“不错,丹水的寻常人家,虽秉持男儿为上之念,但却将女子出嫁当成了货物交易,不少人家更是想借此大发横财!”公羊瑜语气不屑道。
聂嗣张了张嘴,难怪郭环单身至今,原来是被钱给耽误了。
公羊瑜接着道:“说来也是可笑,那寻常人家,将女子婚姻当作谋财手段,越是贫瘠人家,索要聘礼越是高昂。若是其女稍有姿色,那更是要求过分。”
顿了顿,公羊瑜道:“今日又多欠了伯继五百钱,日后定一并交还。”
闻言,聂嗣道:“伯异客气了,只是这丹阳酒唯剩两坛,伯异你还是省着点喝吧。”
说到这里,公羊瑜顿时一苦。
如此美酒,唯剩两坛,不得不说这是个遗憾之事。
便在此时,外面忽然传来奢奴惊讶的声音。
“少君,雨停歇了!”
闻言,聂嗣忙让奢奴停下马车,他与公羊瑜钻出马车,遥望天际。
但见雨后天晴,西边落阳染红云层,宛如火烧一般。在云缝中的太阳,光芒折射落在大地上、树枝上、洼地上,处处皆是余晖。
空气中飘荡着泥土的气息,新味浓郁。
“一月有余了,终是得见烈阳。”公羊瑜眯着眼,享受着久违的太阳照耀。
聂嗣也是长舒口气,望着太阳,脸上露出些许笑意,暂时忘记了刚刚马车中的郁闷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