毗邻。若是依照帛书中所说的消息,怕是不久之后,义阳国会派兵进驻南乡郡。你不是荆州人士,无需受此无妄之灾,速速回雍州去吧。”
“那夫子准备怎么办?”聂嗣问道。
“予生于此,长于此,如今一副老骨,也当埋于此。”
“夫子,可随弟子前往雍州避难。”
范瓘摇头,“不想折腾了,勿要复言。”
见此,聂嗣也没有出口再劝。实际上,他确实准备走了。继续留在这里没什么意思,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灾难发生。而且,继续留下去,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危。
“夫子,弟子告辞。”
聂嗣起身作揖。
范瓘看着聂嗣,教诲道:“伯继,你有仁善之心,本是好的。只是却要谨记,人无伤虎意,虎有噬人心。将来若是出入朝堂,当小心提防鼠辈竖子。予,不求汝能造福百姓,但愿汝,莫失良善之心。”
“夫子教,弟子不敢忘。”聂嗣拱手,又是一礼。
范瓘捋了捋胡须,似是想起什么,从腰间取下一块圆润碧绿的玉佩。
凝视着玉佩一会儿,范瓘朝着聂嗣招招手。
聂嗣走过去,蹲下。
“来,手伸将过来,此物赠汝。”
聂嗣双手并拢,接过玉佩。
这只玉佩,半个掌心大圆月状,通体温润,上面雕刻一只松下卧鹿,栩栩如生,一袭碧绿之色,生机盎然,一瞧便知不是凡品。
“夫子,这”
“收下吧。”范瓘合上他的手指,笑着道:“佩戴此玉,可令人静心宁神。”
聂嗣眸光闪烁,行了一礼。
“长者赐,不敢辞。”
收下玉佩,悬于腰际,聂嗣拜别范瓘。
从始至终,他们都没有说起贾璠。因为帛书的内容已经告诉他们,想为贾璠讨个公道,无异于痴人说梦。既是如此,何必为自己徒添烦恼呢?
凡事,量力而行。
他知道,这一走,很可能与范瓘再无相见之日。只是,他们二人都有自己的想法,自己的选择。
离开书院,聂嗣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大门,旋即踏步离去。
不远处,宋圭仍旧缠着栾冗,想要收购其手中的虎皮。
见聂嗣归来,宋圭问道:“大兄,如何了?”
聂嗣道:“无事,夫子告诉我,让我尽快离开南乡郡。”
“好啊!”宋圭高兴抚掌。
他来这儿的主要目的,还是将聂嗣给劝回栎阳。至于卖粮食,只是顺手而为罢了。
聂嗣看向栾冗,稍作沉吟,说道:“栾兄,你我相识,我也不瞒你。如今书院虽得粮食救济,但是撑不了几日,你还是要早做打算。”
栾冗微微沉默,他自然知道聂嗣没有骗他,可问题是他该去什么地方?
逃难至此,还能再逃去什么地方呢?
一边的宋圭眼珠子转了转,轻咳一声,“栾兄若是不弃,吾宋氏尚缺一名行商护卫,每月五百钱,吃喝管饱,栾兄可有意向?”
这家伙,看中栾冗的力气了吧。
聂嗣暗自摇头,懒得戳穿小老表的小心思。
栾冗看了一眼宋圭,虽然他知道宋圭说的应该是真的,可是他对宋圭没什么感觉。而且,此人动辄利字当先,只怕非易于之辈。
旋即,栾冗朝着聂嗣抱拳。
“敢请明公,为某指名道路。”
宋圭被华丽丽的无视,嘴角抽了抽,哼了一声不发一言。
聂嗣眨眨眼,一时间有些糊涂,这种决定未来的问题,为什么要问他?
“栾兄,我实在不好替你做决定。”
“明公仁善,某愿追随明公,为明公驭马执盾,还请明公勿要推辞!”说着,他抱拳单膝下跪。
“不可。”聂嗣连忙将他抬起,却发现自己根本搬不动栾冗。无奈之下,他只能苦笑道:“栾兄,你错看我了。”
仁善,非他本心。他所做的一切,不过是心底仅存的天真在作祟罢了,经此一事,日后的聂嗣,绝不会天真了。
栾冗坚定道:“明公仁善与否,众人皆能看得出来。且,若非明公相救,某与母亲,只怕早已埋骨异乡。母亲常对某言,知恩图报。明公于某,有救命之恩,相助之义,望明公收纳。”
“栾兄,就算没有我,你也能活得下来。你能搏杀恶虎,足可以证明,你能活得好好的。”聂嗣道。
闻言,栾冗苦笑,“明公,搏杀恶虎,只能看运势。某不可能每次都恰巧遇上恶虎,再者,当时初来南乡郡,若非书院赈灾,某早已死了。”
见他神色坚定,聂嗣一时间也有些难以下决定。须臾,聂嗣言道:“这样吧,你先回去与你母亲好好商量,若是下了决定,可在丹水城东门等我。”
“好,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