酆朝嘉德五年八月,言汕仁冒险追击,强攻舞阳,被困无助,堵阳援军在路上被叶县酆军击溃,大将孙昉战死,三万兵马或降或死或逃。消息传到宛县,公叔服暴怒,连斩数名报信兵。
“公子暂且息怒。”陈祷劝慰道:“眼下言汕仁部兵败已成定局,公子需要考虑的应该是堵阳的安危。”
“我怎么能不生气!”公叔服一脚踢翻案几,怒道:“我让他不要轻敌,不要冒进,可是他在做什么!”
陈祷微微沉默,言道:“公子,言汕仁生死已无足轻重,末将希望公子暂熄雷霆之怒,以堵阳安危为重。眼下堵阳仅剩下一万兵马,倘若庞痤率军攻打,堵阳必失。一旦堵阳陷落,宛县将成为酆军下一个进攻目标。且,酆军进驻堵阳,相当于他们已经进入荆州,到时候一旦他们分兵,前往义阳国,大事不妙啊。”
南阳国和义阳国相连,中间一片坦途,地形属于南阳盆地,中间河流纵横,无险可守。若是酆军顺流而下,很快就能抵达义阳国都城新野,到时候他们就会陷入被动!
“你说得对,是我魔障了。”公叔服轻叹一息,言道:“眼下言汕仁生死无足轻重,我们必须要守住堵阳。”
陈祷道:“公子,末将愿率兵马前往堵阳。”
闻言,公叔服一阵迟疑,他其实很不想放走陈祷,因为他还需要陈祷来为他出谋划策,但是现在的情况,他只能派遣陈祷去驻守堵阳城。
“好吧,我给你两万兵马,加上堵阳的一万守军,三万兵马,应该能够守住堵阳。”公叔服道:“如有必要,我会写信给父王,让他派遣华裕邯率领驻守新野的三万兵马北上助我们防御酆军。”
这是他能做的极限,但其实他和陈祷都清楚,华裕邯的三万兵马是用来驻守新野的,绝不可能北上帮助他们。
换句话说,他们现在的兵力已经没有了先前的优势。
陈祷单膝下跪,抱拳道:“公子放心,上一次末将大意败给聂嗣,这一次一定不会重蹈覆辙,定为大王,为公子守住堵阳!”
“我相信陈将军的能力,快快请起。”
一个时辰后,陈祷率领两万兵马离开宛县,悄无声息的朝着堵阳风驰电掣而去。
路上,陈祷副将丁君义担忧道:“将军,酆军一旦进入南阳,必定是十万大军,而我们只有三万兵马,如何能守住堵阳?”
其实有三万兵马,守城不难,难的是丁君义看不见胜利的希望。再者,酆军可是有十万大军,他们若是坚守,必定会损失惨重。
陈祷笑道:“君义,此番酆军使计拿下堵阳兵马,必定以为我军人人皆是言汕仁那般蠢货。他们笃定堵阳兵马不足,必定会大举进攻,意图拿下堵阳,在南阳站稳脚跟。而这,恰恰是我们的机会。”
“机会?”
陈祷颔首,“不错,他们肯定以为堵阳现在弹指间便可拿下,我们不妨将计就计。”
“将军的意思是?”
“你过来,我要嘱咐你一件重要的事情。”
随着堵阳援军被夏阳悌全数歼灭,聂嗣得到消息之后,立即传令让栾冗和崇侯翊攻城,重新夺回舞阳。
现在言汕仁已经失去了作用,不必再留着了。
舞阳城下,东西两座城门皆受到酆军猛烈进攻。相比较此前言汕仁匆忙攻城,聂嗣的准备可谓万无一失。云梯、攻城锤,大量的箭矢覆盖城头,将固守舞阳的两千义阳军杀得抬不起头。
“将军,果然被你言中了,夏阳悌没有选择偷袭堵阳。”蔺珀说道。
聂嗣平静道:“这不奇怪,你别看夏阳悌长得矮小,但其实为人极其聪明,懂得审时度势。他很清楚,就算他能拿下堵阳,但是也守不住堵阳。堵阳乃是叛军驻守南阳的据点,一旦有失,不止是南阳国会有倾覆之危,义阳国也是如此。”
“是故,叛军绝不会坐视堵阳丢失。公叔服在宛县驻守七万大军虎视眈眈,我们和夏阳悌加起来也不过两万余人,绝非公叔服的对手。”
这点自知之明聂嗣还是有的,别看他们用新军打了胜仗,但其实这里面谋划更多一些,多是以多打少,或者偷袭埋伏。
正面的攻城战,谁胜谁负,真的不好预测。更何况公叔服兵马数倍于己,他们溃败的可能性更大。
蔺珀道:“可是,我们如果能拿下堵阳,庞将军一定会派遣兵马过来相助,这也守不住吗?”
“或许吧。”聂嗣语气模棱两可。
其实能守住!
他完全可以先解决言汕仁,然后率军和夏阳悌会合,拿下堵阳。但问题是,拿下堵阳之后,他和夏阳悌必将先面对叛军的疯狂攻城,或许他们能守住,但是付出的代价必定十分惨痛。
到时候,在酆军来援之前,他和夏阳悌必将损兵折将。
但是这种顾虑,聂嗣不会和蔺珀去说。
“你要知道,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庞将军的命令,岂能擅自出兵呢?”
闻言,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