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内,东陵亶来回踱步,动用着他不是很聪明的大脑,飞速的思考着退路。追随巨鹿王,自然不是为了什么造福天下百姓,而是为了成就一番霸业。现在巨鹿王势力倾颓,随时有颠覆的危险,他自然想要在船沉之前跳下去。
可问题是,他不知道该怎么跳,往哪儿跳。
现在阴休和皇甫明两方大军兵围廮陶,他唯一能走的路就是投降其中一方。
可投降谁呢?
理智告诉他,应该投降皇甫明。因为北疆军团的实力远强于阴休的庚军。但不可否认的是,庚军也曾数次在正面战场击败他们麾下的士卒。
嗯,是麾下的士卒,不是他东陵亶。纵观他东陵亶出道以来,手下还从无三合之将。哪怕阴休的那个痴儿阴旷,也未能在他手上占到任何的便宜。
便在此时,仆人通传,苟瑁求见。
“苟瑁?”东陵亶微微一楞,脸色有些许古怪。
这个人,有一段时间很得巨鹿王看重。可是他们起兵之后,苟瑁便被再次边缘化,基本上在国中没什么存在感。而他和苟瑁也没有什么交情,他怎么会来拜访自己?
带着疑惑,东陵亶让人将苟瑁请进来。
“苟都尉。”东陵亶抱拳一礼。
嗯,苟瑁现在的职位还是肃慎都尉,一个可有可无的职位。毕竟巨鹿国和肃慎早已经闹翻,所谓的肃慎都尉也没有什么用处,这也是苟瑁成为透明人的主要原因。
“东陵大将军。”苟瑁平静拱手。
东陵亶向来直来直去,不喜欢绕弯子,直接问道:“苟都尉来此有何贵干?”
“特来相救大将军。”苟瑁一句话,便让东陵亶勃然大怒。
“滚出去!”东陵亶大骂:“你敢胡言乱语!”
果真是暴脾气,苟瑁也不恼怒,只是说道:“既然大将军对在下如此有成见,那在下就此告辞。不过,在下要提醒大将军,待廮陶城破,大将军怕是会为人所虏。”
言罢,苟瑁转身,大袖飞舞,大踏步离去,一派高风亮节的隐居高士摸样。
东陵亶脸色阴晴明灭,最终还是叫住苟瑁。
“站住!”
苟瑁闻声而停,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容,他早就猜到东陵亶一定会说出这句话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东陵亶看着他的背影,声音低沉道:“倘若今日你不给我一个交代,我便抓你去见大王。”
苟瑁转身,看着东陵亶,说道:“大将军,你真要在下在此处成陈明危机吗?”
提到危机二字,东陵亶心有所感。
“跟我来。”
言罢,他转身离开,而苟瑁自然是跟上去。
内室。
“说吧,如果今日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,我会送你去见大王,到时候你和大王解释吧。”东陵亶狞笑。他心里有些不爽,总感觉苟瑁好像看穿他想投降的想法一样。
苟瑁微微一笑,丝毫没有将东陵亶的威胁放在心上。
“大将军,眼下廮陶的情况,你我皆知,城破不过是三五日之内的事情。大将军是欲血战到底,还是欲求生得命呢?”
“恕在下直言,如今大王兵败已成事实。而如今大王更是在王宫内终日宴饮,不问国事,大有醉生梦死之像。大将军,欲与大王共存乎?”
东陵亶眯眯眼,暂时按下心中不满。
“说下去。”
见此,苟瑁微微一笑。他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没有错,这个东陵亶果然是想要活命。其实这也不难看出来,因为巨鹿国马上就要走向覆灭,谁还不想逃命呢。
尤其,是东陵亶这样的猛将。跟随巨鹿王多年,苟瑁自然是将其麾下的一干文臣武将看得明白,王奉节和高鄂二人,乃是死忠巨鹿王之人。东郭醪,倪桷更是不用多说。
唯有东陵亶不同。此人身负勇武之力,恃才傲物,不可一世,这样的人最惜命。
“大将军,眼下皇甫明和阴休兵困廮陶,唯有投诚,方可免于性命之危。”
“嘿,你好大的胆子。”东陵亶冷笑,“你就不怕本将军将你抓去交给大王,治你一个动摇军心之罪吗!”
“不怕。”苟瑁一笑,自信道:“大将军若是这么做,自然可成全忠义之名,但等将来廮陶城破,大将军必将死于囚笼之中。大将军威震北地,多次击败阴休和皇甫明,若是不投降,将来必为阴休和皇甫明忌惮。”
拍马屁也是讲究技巧的,苟瑁将马屁和危机结合在一起,保管叫东陵亶听的真切。
“且,现在巨鹿三军,人人皆知阴休和皇甫明包围廮陶,何须在下来动摇军心。大将军不妨往东西市一观,此时风声鹤唳,人烟稀疏不密,皆知危机四伏矣。”
“哼,你们文士都会耍嘴皮子,半点用处没有。”东陵亶冷冷的讽刺。
巨鹿国在冀州面对阴休和皇甫明,既有前线作战不利之故,亦有后方筹谋不定之因。
至于到底为什么会败,东陵亶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