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们该怎么办啊?”
看着周边尽数涂红的地图,董白的语气有些着急,透过地图,她仿佛已经看到数支成千上万人的部队从四面八方拔山涉水而来,将他们这一座小小的山寨团团包围。
“不着急,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……”
说着,周平在地图上划出一道斜斜的弧线,那弧线正是他们目前所在的山区,他抬眼看向众人,继续道。
“除开蒲坂东面和北面的那些豪族,咱们现在真正控制的区域只有这片山区,而这里只与河北县接壤,而咱们刚刚打败河北县来的人,所以一时半会他们应该不会再来攻击我们。至于东北两面,就是解县那边,那边的宗族也不太可能横跨蒲坂宗族的地盘来插手蒲坂内部的事务,所以短时间内,咱们还是安全的。
“不过也仅仅是短时间,蒲坂宗族久攻蒲坂城不下,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引来整个河东王氏的关注了,若是再拖延下去,蒲坂城这边就不是所谓的内部事务了。”
“所以……咱们要抓住这个时间点,尽快破局才是……”
看着地图,刘疤眼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,不止是她,厅内的其他人都是一副思索的神色。
“贤良师,若是咱们抢先一步扫清县内的众多宗族,然后倚仗蒲坂城之坚利,固守蒲坂如何?也不用撑太久,只用撑到那河东王氏经不住损失,与咱们停战即可。”
“然后呢?”
听到那名小头目的建议,周平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,他挑挑眉毛,继续问道。
“然后……然后咱们就有了喘息之机,待休养完毕后……”
说着说着,那小头目的声音便自己小了下去。很显然,就算把那河东王氏逼至停战,能有些许的喘息之机,可在他们喘息的同时,那河东王氏也在休养生息,本质上的形式还是没有改变,依旧是以一县之地打一郡之地。
实际上周平也不是没有这样想过,而且比较起来,这小头目想的还算是乐观的,在周平的推演中,他们能不能守住蒲坂城都是个问题。
根据杜元那边已经传回来的战报和俘虏来的老爷提供的情报,虽然这河东王家没有能稳定培养出谋士或者武将的家族传承,可他们有钱啊。有了钱,就能请得动整个河东郡乃至河东郡以外的在野的武将谋士,周平目前的术法造诣打打普通的山贼或者暴民团还行,可若是真碰上有两把刷子的,别的不说,只要两个普通级别的武将跟他打起车轮战,就足够把他体内的真气全部耗光。
“所以还有什么人有其他想法吗?”
周平环顾四周,而这次,已经没有人再出声了。
“还有人吗?”
周平又问了一遍,而这次,却是齐老三颤颤巍巍地把手举了起来。
“齐先生,你可有什么想法?”
在这种场合自然是不能叫齐老三这种诨名的,而齐老三他的本名他自己都不记得,所以周平只能用齐先生来简单称呼。
“属下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想法,只是属下觉得,这地图好像缺了些什么。”
“什么?”
周平问道,难不成这地图还暗藏什么玄机不成?
“比如潼关,虽然这潼关不在河东郡的地界,但作为一个重要关口,应该在地图上有一席之地才对。”
“嗯,还有呢?”
周平一眼便找到了潼关在地图上的对应位置,寥寥几笔下去,便不差毫厘地标记出潼关的所在——其实不差毫厘这种说法是有些夸张了,这地图本身就有些粗糙,周平标得再准确也和现实是有一截差距的。
“还有便是,盐湖。”
听到齐老三这么说,在座的不少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,有的人眼睛甚至一下子都亮了不少。
“盐湖?什么盐湖?”
而和周平一起从长安过来的董白就有些云里雾里了,她左右询问着,倒是替周平省去了不少不必要的尴尬——平时私下里问些问题还行,可若是在这种重大军议上周平这个主事的还问这问那的,那就多少显得太过业余了。
“董统领有所不知,那盐湖南依中条山,北滨峨嵋岭,东靠安邑,西距解县,东西长,南北狭,所出产之盐由水卤曝晒而成,颜色洁白,质味纯正,在天下间都久负盛名,说它是河东命脉也不为过。”
解县,盐湖……
先前听到解县周平便觉得熟悉,而当他把盐湖与解县联系到一起时,他终于反应过来先前那份熟悉到底是来源于何处。
说起来,关羽似乎就是解县人,只不过年轻时犯了事,才背井离乡,一路辗转至涿郡与刘备张飞二人结义。而史书之上,对于关羽年轻时犯事的记载,却是用了亡命二字。
若是按照现代人的理解,这亡命无非就是杀人犯事而已,但对于史官而言,区区杀人之罪,是配不上亡命二字的,能配上亡命二字的,得是更大的罪过——除了造反,也就只有私贩盐铁了。近水楼台先得月,出生在解县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