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而论道,值前宋乃立而奏事,胜国与本朝跪而听宣,实非重视公卿之举也!
朕欲兴除弊政,伏望二公不吝赐教,教授小子,如何修齐治平之要也!”
“臣等资质愚鲁,何敢有教陛下焉?圣人神明天授,有赤子之心,实乃社稷洪福,臣等惟有竭股肱之力,效忠贞之节,继之以死,不敢有谓教圣明天子耳!”二人诚惶诚恐,谦虚奏言。
“吾尝闻:三人行,必有我师焉!二公皆皇兄袒左肱骨,何有此言?不曾不欲助国朝兴盛焉?”
“臣万不敢担此重言,实乃臣等资质驽钝,恐有负圣命!”二人哪敢承担如此罪名?
若果如朱厚熜之言,二人岂非无君无父之辈?
“你每休要过谦,皇兄虽荒唐任性,然非昏聩之辈,既付尔等心腹重任,公必有所长!”
朱厚熜一改先前朝堂咄咄逼人之势,反而变得如同折节向学的书生一般,拉着二人坐在位上细谈。
“圣人如此,我辈和何憾焉?伏问陛下,有何咨臣?我每毕定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所谓礼下于人,必有所求!
朱厚熜现今与朝廷表现大相径庭,非是有所求,又何至于如此礼貌,与二人如此废话?
二人更非初入官场愣头青,朱厚熜这点小伎俩在二人眼里,都已经是他人用过不用手段,如何看不出,这是有所事情吩咐?
如果朱厚熜如此对待新科进士,恐怕年轻气盛,又从未经历太多阴暗的士人,甘愿为皇帝抛头颅洒热血。
可是朱厚熜面对的,是两个老狐狸,故而并为其作用,反倒是浪费一番心思。
且二人在来之前,已然将朱厚熜之心摸得七七八八,皇帝想要干什么,其实他们心里,也大概有些猜测。
不过既然皇帝要表演圣明君主,顺带惩戒内廷,以保证自己绝对安全,二人又何乐而不为之?
配合皇帝演戏,同样也是官僚必须具备技能。
如若不会,何谈混迹官场?
哪怕再圣明之人,亦不会喜欢有人与己抬杠,哪怕明知对方乃逆耳忠言,但依然不会有人喜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