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明祀
“如今朝会不用,我们内阁岂不是可有可无?”
谢迁、费宏相互看了一看,然后拉着杨廷和走到午门廊道一旁,窃窃私语问道。
杨廷和看了一眼皇宫内后,长吁一声:“陛下所议,群臣都没有拒绝,仆如之奈何?”
谢迁、费宏二人不甘,杨廷和又何尝甘心?
去年正德驾崩,自己威加海内,执掌外朝大政,没想到不过半年时间,不但自己没有蹭着这个时间段,权利更进一步,反之连内阁权利,也在无声无息消失。
最可气的,还是自己等人无法拒绝。
一旦拒绝,则上不为皇帝所喜,下不得百官之心。
内阁权利的由来,乃是寄托于皇帝犯懒,然后将权利下放,可一旦皇帝勤政,内阁便只是一个空头衙门,与司礼监有异曲同工之处。
毕竟内阁不是宰相府。
宰相府有属官,且可以名正言顺命令六部有司执行宰相府所出公文。
但内阁却不可以。
首先内阁并无执掌六部诸司权利,反而还会受制于六科、六部等衙门。
其次内阁并无名义属官,哪怕内阁吏员,也并非内阁编制,从严格而讲,这些吏员也可以不卖内阁大学士面子。
再次内阁特权,如票拟、备咨等事,已经被朱厚熜所剥夺,内阁票拟朱厚熜若是不同意,则无半点用处,备咨顾问则如同今日一般,被群臣架空。
如此种种之下,哪怕杨廷和有在多的话,在此刻也无法说出。
一旦说出,群臣必然如皇帝刚刚登基之时,大行封赏一般,会被群起而攻之。
费宏、谢迁二人自然知晓杨廷和无力阻止,旋即咽下一口吐沫,拱手而言:“不若我每密揭陛下,请陛下勿要废除朝会?”
“仆又岂非不懂你每的意思?只是鹅湖公、木斋公以为,留下朝会,圣人就会信任我们不成?
陛下对内阁芥蒂由来已久,哪怕是梁顺德,皇上也只不过是存着利用之心罢了,又何况我每?”
经过大半年相处,杨廷和哪里还不知道,皇帝存着是什么心思?
无非就是想要集权而已。
然而内阁便是集权拦路石。
当然并非内阁权利有多大,而是有了内阁的在中间挡着,朝廷政令就需要多经一次手,这是在无形之中,分散原有的皇权体系。
如果没有内阁,那么皇帝指令则会直接下达诸司,由诸司直接承命负责。
可要是有了内阁,那么皇帝指令,则会经过内阁,再行发至诸司。
内阁有权反对意见,这也会导致皇帝有时候不能为所欲为。
部曹非阁臣,部曹可以是浊流,未必在乎名声,可以为了奉承皇帝,达到无所不作。
但内阁一直都是清流,除了偶尔如刘吉、焦芳等,毫不在乎名声之人,多数会在乎士林清评。
虽然皇帝可以中旨,达到将意见下达目的,但中旨始终不是朝廷原有制度,百官是否承旨,犹未可知,而且还容易使内阁、内内廷分裂,于国而言,绝非好事。
眼下皇帝为了集权,已经做了无数铺垫。
事态也正一步一步按照朱厚熜所想,一直往前。
内阁成为一个空头衙门,已经是板上钉钉,注定之事。
内阁本身便是为皇帝偷懒所设定,故而无论朝会是否需要存留,还是内阁是否存在,只要皇帝勤政一日,内阁就只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衙门。
“可若是持续如此,内阁岂复存在?”
“内阁存亡,非在我们!”杨廷和昂首长叹,然后又道:“鹅湖公、木斋公休要过于焦虑,内阁状况在于皇帝勤政与否。
眼下万岁的确勤政,但终有松懈一日,届时内阁权柄,终究再来!”
明朝两直隶十三布政使司,万兆黎民,每日所上题奏,不下百本,可连朱元璋这种工作狂人,到了晚年都抵挡不住,眼下的皇帝,又能之称多久?
事实上,杨廷和猜测的也没有错。
历史上嘉靖刚刚登基,也是宵衣旰食,夙兴夜寐,勤于政务,可距离登基不贵两年时间,嘉靖二年闰四月,杨廷和便上疏劝嘉靖不要修道斋醮。
然而嘉靖不但不听,反而变本加厉。
不断给内阁加权,甚至帮着内阁侵吞补权,让内阁在前面顶雷,自己在大内安心修仙,将好不容易看到的一点中兴火苗,再次按熄。
按照明朝皇帝尿性,眼前这个皇帝,勤政时间绝对不对太长。
因为朱瞻基、朱祁镇、朱见濡、朱祐樘这些都是典型例子。
朱瞻基打下仁宣之治,虽然含水量太足,但也绝对不是真的吃闲饭的,早年勤政有目共睹,至于后来划水,那是后来之事。
朱祁镇、朱见濡就不说了,起初秉政之时,国力谈不上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