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好了,本王知道错了,咱们言归正传吧。”重真轻轻一叹道。
“哼,这还差不多!老夫吃过的盐,比你吃过的饭还多!年轻人要懂得尊老爱幼,哪怕你是大明的信王殿下!但是皇上的身体日益好转……”杨鹤拂袖道。
重真暗道与迂腐的读书人说话就是心累,还不如跟老洪这样的真小人交谈呢。行,既然如此,那老子便也跟你玩玩文字游戏。
重真像一只大蝗虫般咧嘴怪笑道:“本王是皇兄的督师,手握神宗皇帝的尚方宝剑,犹如皇兄亲临。而你只是皇上的巡抚,是否也应该尊重一下本王啊?”
杨鹤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,憋屈道:“老夫哪里不尊重信王殿下了?”
重真大笑道:“本王觉得你哪儿哪儿都没有尊重本王这个信王殿下猪油检。待回到京师之后,本王定要在皇兄皇后还有太后面前,好好地参你一本。”
杨鹤惊呆了,这小子莫不是有些智障,咋不按官场规矩来办事儿呢?咱男人间的事情,扯到女人身上去作甚?
“你你你……你胡说!老夫没有!老夫哪有!”他彻底没辙了,只好拿出书生的最后一计,颤抖着指着重真,一边说,一边左顾右盼,不知道在找些什么。
重真这家伙是真的坏,就像料定了这番谈话的结局一般,只听山猴的声音由远及近道:“殿下,殿下,豆腐来咯。”
话音刚落,脚程极快的山猴便来到了重真近前,殷勤道:“殿下,您的豆腐。”
“老子几时说过要豆腐了?”重真大骂,却朝杨鹤努努嘴道,“喏,是这位新上任的陕西巡抚杨鹤扬大人在找豆腐呢,老人家腿脚不好,你给端过去吧。”
“好嘞。”山猴一听人是巡抚,立刻便很狗腿地凑了上去,腆着脸唤道,“巡抚大人,巡抚大人……”
“作甚?”杨鹤才没有蔺相如的那种气势呢,心中微慌,便装起了傻。
“您要的豆腐!”
“老夫几时说过要豆腐了?”
“这……”山猴回首望向重真,重真肯定并且鼓励地朝他点点头。
“怕是信王殿下体恤您牙口不好,特意叫人磨的?巡抚大人远来辛苦,快趁热吃吧,刚做好的,新鲜着呢。大人,扬大人?”瘦猴喋喋不休。
杨鹤终于出离愤怒了,勃然戟指着重真道:“信王,你太过分了!”
重真语重心长道:“若用柔软的手段来对付西北这帮刚硬的贼寇,迟早是要出大问题的。若巡抚大人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之下,还能将此事办砸,那就真的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,也休想举荐您的儿子杨昌嗣入朝为官。
有事没事多听听老洪的意见吧,这家伙脸后心黑,会是您的一大臂助。还有那个右参政张耀,某虽只见过他一面,却已从其的行事作风之中,看出他必定是个雷厉风行的强硬派官员,刚好弥补您的柔软。言尽于此,扬大人好自为之。”
重真坐起立行,无论杨鹤将这番话听进去了多少,已朝巡抚衙门的大门走去。
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形一顿,回过头来道:“手中有兵,说话硬气。库中有粮,心中不慌。此乃历朝历代之至理名言,是本王免费赠送巡抚大人的,无需客气。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杨鹤当真是气坏了,酝酿了半天“你”不出个所以然来,心中更是惊讶,“他怎么连老夫的儿子都知道,连老夫欲荐儿子入朝为官之事都知晓?莫不是……他的老丈人周奎?”
或许是重真结合了二世为人与血战余生的气场,实在是太过强大了,等他迈出巡抚衙门高高的门槛,杨鹤才咆哮道:“欺人太甚!有辱斯文啊!”
反反复复总是这么几句话,最多加上“臣诚惶诚恐,死罪死罪”之类的屁话,重真沐浴着新世纪的光辉来看待这一套封建说辞,实在是提不起半点儿兴趣。
他还是喜欢老老实实做人,踏踏实实做事的那一类。
若不能两全其美,那么拥有其中的一项,其人格必定也是极为高尚的。
重真不否认乱世确实会造就出不少既悲天悯人又力挽狂澜的英雄来,但更多的却是一己之私的枭雄,以及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狗熊。
重真最恐惧的,还是乱世能将人心深处最肮脏的恶魔释放出来,将人性无限丑陋的一面,展现在这个本就正道沧桑的人世间来。
无论山河沦陷还是易子而食,都是令人悲痛万分的人间悲剧。
重真就是为了阻止这些悲剧的发生,才会这般努力地试图去改变人心,去改善大明所处的环境,直至改写历史,为历史车轮铺就一条通往盛世的轨迹。
为此,他甚至不惜于以身试法,螳臂当车。
从西安西行至宝鸡,也就是秦汉时期的陈仓。
再转道北上来到凤翔、平凉府,然后沿着东北方向至庆阳府,再东行经过甘泉,北上回到延安府。
一路行来,一应的山川地理,全部藏在了他的宽广的胸怀之中,也令充分领略了祖国山川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