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吉祥的眼睛很亮很亮,捧着汝钦宝剑的黄晓腻则暗笑不已。
重真瞥见周吉祥的表情,突然知晓自己为何会喜欢这个人了,因为他的这副样子很像一个人,后世的一个搞笑明星陈石祥。
“知府大人可认识一个叫做周星星的人?”重真探着脑袋问道。
“啊?啥?谁?”周吉祥的傻,绝对不是装出来的。
“看来没人与我一同穿越到这片绚烂的平行时空之下来。”
重真很失望,却仍旧谆谆教诲道:“在任何地方当官,尤其是知府巡抚这样的一把手,手中一定要有兵,并且一定要把兵权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。”
哪怕周吉祥再如何后知后觉,也终于领悟了重真的苦口婆心,道:“诺!”
“整整两天了!除了白水县城与西安府之外,这是本王于此地西北之行停留时日最多的这座城池了,希望知府大人莫要让本王失望!”
“请殿下放心,下官一定竭尽全力,替吾皇守稳守好这一府之地!”
“如果你的力量够足,本王并不介意你帮助一下周边诸府!”
“殿下,这样好么?”
“覆巢之下无完卵,共克时艰而已,又不是让你去兼并!”
“殿下……”周吉祥觉得自己铁定是要再换一套内衬了,或许就连外衣都无法支撑到晚上,由那个打扮一下其实也挺漂亮的糟糠之妻,替自己宽衣解带。
“知府大人可知为何我大明辽东诸军,会于宁远大战前,一败再败么?”
周吉祥情知若不能给信王一个满意的答复,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,便深深吸气道:“互不统属,各有争端,各自为战,互不支援!大人的五根手指再如何粗壮,也抵不过婴孩的一只小粉拳,何况是建奴这样的豺狼呢?”
重真若有深意道:“是啊,知府大人一语中的,当真是好见识啊!”
周吉祥苦涩一笑,索性豁了出去道:“而宁远大战之所以胜,正是因为同仇敌忾,置之死地而后生。又有恃坚城,凭大炮等新型战术与火器。更有我辽东健儿一刀一枪的拼杀,其实下官最佩服的还是那只传说中的大蝗虫……”
“那只蝗虫确实无比英烈。”重真叹道,“就连本王都是他救的,你继续说。”
周吉祥道:“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,之后的宁锦之战,比宁远之战规模更大,战线更长,要守卫的地方也更多。
但我辽东军已因宁远之战而充分成长,建奴却未有寸进,乃至比奴酋所率之兵略逊一筹,虽有黄台吉行险一搏,但袁崇焕循规蹈矩,哪有取胜的可能?”
重真轻笑道:“听知府大人的语气,似乎并不太认同袁崇焕的战术战法?”
周吉祥大笑道:“若在袁公主持的登辽战役之前,下官也的确认为那个所谓袁帅的坚城大炮之术,乃是克制建奴铁蹄的唯一法门。
虽有久守必失之嫌,但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,便也只能如此了。然而一场登辽战役,已让下官对于战争,尤其是文官统帅下的战争,有了新的认知。”
重真郑重地拍拍周吉祥的肩膀道:“本王的感觉没错,你确实是隐藏了自己的才华。本王不赞成你如袁崇焕那样张扬,却也更不喜欢你的独善其身呐。”
周吉祥郝然作揖道:“殿下,下官知错了……”
重真道:“紧邻延绥这个九边重镇之一的延安府交给你,本王放心。那你觉得,那个敢与权阉争斗的白面书生孙传庭,是否还需要前来西北帮衬呢?”
周吉祥大喜道:“伯雅与下官乃是同殿进士,才华谋略胜过下官百倍……”
重真无情地打击着他道:“你也自诩拥有才华谋略吗?”
周吉祥大笑道:“若伯雅前来陕西坐镇,那么下官便只需殷勤耕耘便是啦!就算这西边之地再如何干旱坚硬,下官也有信心在此耕耘出一方天地来!”
重真虎着脸道:“是自称一方天地么?”
周吉祥讨饶道:“殿下,您就不要再试探下官了,下官早已被您看了一个底儿掉啦!”
重真大笑道:“谁稀罕把你这个油腻大叔看光光哦。晓腻,咱们走。”
“诺!”
“恭送殿下!”
“与之相比,本王更喜欢殿下再见。”
“再见?是再会吧?行!那么下官衷心希望,与殿下再会!”
“希望再会之时,西北之天已不再是风起云涌。”重真深深地吸了口气,望了望西边大团大团的火烧云,话语深沉。
周吉祥大喜道:“今夜或有春雨,殿下便在延安府再歇一晚吧!”
重真道:“也行,不过今夜的本王只属于本王,尔等休要再来套本王的话!”
周吉祥嘎嘎大笑道:“殿下安心清修,下官这便告退。”
“滚!”重真很生气。
“诺!”周吉祥很满意。
日落西山,百鸟归林。
外出历练并且勘探周边地形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