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英贤见单凭自己一部已无法杀败北虏,而胯下战马又因久战已略显乏力,他心知若是再乱冲乱突,必会导致全军覆灭。
当下就地结阵,命前排精锐骑士严阵以待,而后排将士则迅速检查各自的弓箭,给三眼铳装填好子药,以被再战。
他同时四望,发现东面有一处高岗,但北虏重骑就拦在那边,而北面和南面则是北虏轻骑弓手围聚着,只西面的北虏轻骑略少一些。
郭英贤与何洛会的蒙古正黄旗骑兵交战已有多半个时辰,虽付出了四百下的伤亡,但也杀死杀伤北虏骑兵三百余人,也不算吃了大亏。
只不过,何洛会所部本就三千余骑兵,就算损失三百余人,还有超过两千五百的人马,仍旧是郭英贤所部的两倍有余。
郭英贤叫过刚才说话的那个小校和千总来身边,说道:“北虏兵力远胜于我,且其马力也非我军可比,如今锐气正盛,不是一时可以杀退。
为今之计,只有奋力一击,除非斩杀北虏奴头,否则绝难脱出其围困缠打。”
他二人齐声道:“但凭将军吩咐,我等必定死力一战!”
郭英贤眼睛凝望着东面方向的北虏铁骑,沉声道:“那边北虏骑阵后,就是一处高岗。呆会我先领四百将士往西边冲去,引北虏轻骑弓手围堵。
你二人待我发动后,便各引四百儿郎趁势分往南、北两面冲杀,只要北虏轻骑弓手稍有退却,我等便回马齐齐向东,直奔北虏重骑阵中突去。
此战若是侥幸擒杀北虏奴头,即可趁乱掩杀,回归本阵与步营汇合,至不济也要奋力冲阵而过,突到东面高岗之。
那时,即可远望观察周遭情势,又是居高临下,攻守自如,再不济也比现在的地势占优,或可久持,以待援兵。”
“喏!”他们二人齐声应诺。
还是先前说话的那名小校,满脸疑惑:“将爷,咱也与鞑贼厮杀半日,后面的山西兵马,如何还不来。
莫不是……”
郭英贤大眼珠子一瞪,那名小校急忙收嘴不语,更是低下了头不敢再直视郭参将。
…………
郭英贤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心爱战马的灰白色鬃毛,嘴里轻轻念叨着:“老伙计,你随我经历数十战,从辽东到宣府,即使巨鹿之时,你也没有抛下咱老郭,今朝咱又杀回辽东来,能否一战胜敌,全看你啦!”
他说罢便大喝一声:“马!”
只见老将郭英贤一個优美的腾跃翻身马,接着又戴好了头盔,大声疾呼:“众儿郎,随俺杀奴啊……”
“杀奴……杀奴……杀……”
一阵阵怒吼声中,四百余精骑紧随在郭英贤的身后策马往西奔去。
外围的北虏轻骑也是闻声而动,他们的本意只是阻止郭英贤所部与明军步营汇合,并且在游动中尽可能杀伤他们。
此刻,见郭英贤领军往西面方向突去,虽不心急,却也不敢放其就此脱困,他们呼啸着也往西面奔去,远远缀在郭英贤等明军不远处。
就在外围南北两侧的北虏轻骑动起来时,两部明军各有四百余人,也分别向南北两面冲杀过去,他们也都是心知与虏贼厮杀到现在,想活下去就只有奋力冲杀,否则绝无逃脱之可能,所以也是个个奋勇。
何洛会对于明军向西突围,确是一点也不感到惊讶,其实在他眼中,这一部明军早已成瓮中之鳖,只不过他不想以硬拼拿下这部明军,又或许是他还没有玩够。
就如同猎人玩弄猎物一般,何洛会此时把自己比作是天的雄鹰,而将郭英贤所部明军看做是一只兔子。
啊,不。
应该是一群兔子,因为他们正在向不同的方向奔逃!
不管是一只,还是一群,那又如何?
在雄鹰的面前,兔子再多,不也是猎物,是玩物罢了。
何洛会看着前面奔逃而去的明军骑兵,也催动起胯下的战马向前驰去,同时对身畔一员蒙古将领喝道:“苏力图甲喇,汝领五百骑速去追击明狗,本固山为尔后卫!”
他旁边一员健勇的蒙古将领大声喝应接令,吆喝着领半数蒙古重骑催马加速就往西面追去。
…………
郭英贤策马向西冲了约二百余步,他们的马速其实也并不快,只是以快步中速疾行而进,但围在南北两侧外围的北虏轻骑确是控马急跑围截。
毕竟他们也怕反应慢了,郭英贤这边一个急跑加速就脱出了他们的围堵,那便前功尽弃,甚至还会因此受罚。
同时,南北两翼的北虏轻骑见又有数百明军骑兵快步冲来,也急忙牵马后退,只以骑射据敌,并不想与明军骑兵近身接战。
“咻”
猛然,一声呼哨声传来,郭英贤所部骑兵突然加速,他们胯下的战马纷纷由快步转变为跑步,同时马头也瞬间兜转,以一个优美的半圆形弧线折而向东。
“咻哔”
呼哨之声彼此呼应不断,那原本冲向南、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