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手修改,陈新甲最后会否仍被崇祯皇帝给收拾,他现在也拿不太准。
所以,他今日这般做派和说词,只是先打个埋伏,以求与陈新甲拉开些距离,免得最后更受其牵连,反而不值当了。
现在目的达到,陈新甲已不再直呼其名,而是改称自己“永宁伯”,且在言语间明显感觉到一丝生疏,张诚自然也要再往回拉拉话,毕竟此番援豫之战,还离不开兵部的支持。
“本兵说笑了。张诚在皇上跟前,人微言轻,怎可与本兵同日而语。”
张诚一脸媚笑地继续说道:“况张诚一介武夫,言辞粗鲁,举止乖张,皇上不降罪,已是极大恩典,又如何会凭张诚一语,而定疆臣?”
他说着便伸手搀起陈新甲的手臂,显得十分热情地说道:“张诚适才心系豫省兵事,神情恍惚,慢待了本兵,还请不要与咱这粗人武夫计较,见谅恕罪才是。”
不待陈新甲有所表示,他又将脸向着陈新甲贴近了些,压低嗓音轻声悄悄说道:“此番,在奸商家中,抄得些字画,看样子都十分破旧。
张诚是完全看不懂,这些东西究竟是真是假,价值几何,心里想着本兵乃个中高手,便随身带来京师,待我回去就取来亲自送到府上,请本兵法眼过目,帮咱评鉴评鉴。”
作为当世文人,陈新甲也毫不例外,他虽对张诚已经有所成见,但却同样无法拒绝古玩字画的诱惑,那些可都是家财万贯的奸商私藏之物,必定件件皆是价值连城的稀世奇珍啊!
“这……”
陈新甲的语音都激动得有一些颤抖,他强自镇定下来,轻声说道:“老夫还要回衙处理些公务。”
“不急的。”
张诚心里暗暗偷笑,嘴上却十分真诚地说道:“末将也要回昌平处理些军务,晚点才会到府上,本兵也不必急切。”
见张诚不仅言语客气起来,甚至还自降身份,并不提自己爵位一事,在自己面前仍以“末将”自居,陈新甲的内心里十分享受。
“好,好好。永宁伯自去忙碌,我先回衙去了。”
话一说到,张诚便不再多言,他在午门外与陈新甲告别后,就直奔东安门方向而去。
望着张诚正逐渐远去的身影,陈新甲久久不愿离去,心里亦是五味杂陈:“真没想到,今日竟使他成了气候……”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