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懋慢慢起身,府中其余人见家主起身也都起身站着,大气都不敢喘。
张仑脑子里一片空白,迟迟不敢起身,他得罪太子可不是一星半点啊,自己好像和太子动了手脚,还嘴巴也不怎么干净。
朱厚照温言开口:“英国公果真是老当益壮啊,难怪当年力斩金腰带,还多次代天巡视九边,怪不得父皇和先帝都对张老国公重用不已,说是京师的定海神针也不为过啊。”
张懋赶忙开口:“不敢,殿下说笑了,都是先帝和陛下英明,老臣每每感慨,幸生得明君啊。”
朱厚照一听,冷笑一声,看了一眼跪到在地不敢抬头的张仑:“明君,不见得吧,小公爷?
刘瑾,说说张小公爷今日说了什么。”
刘瑾逮住了机会,大声说道:“今日英国公府的张小公爷说了,当今天子粗俗不堪,先帝更是品行不端,有悖人伦,英宗更是不堪为君,甚至说出天家血脉不纯,质疑当今储君是不是天家血脉。”
朱厚照听完以后,心里竖起了个大拇指,好家伙,这刘瑾上纲上线起来果然不一般啊,怪不得日后能做内相的人,就这么几句,就足以要了英国公府的命啊。
张懋听得浑身打了个冷颤,娘嘞,这是找死啊,自己这孙子莫不是失心疯了,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,从英宗皇帝到当今太子骂了个遍,还质疑起了皇家血脉,这是上赶着找死啊。
张懋几乎可以想象,这要是传进朝中,清流们还不得活吃了他,英国公即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,怕是陛下脾气再好,再怎么宽厚仁慈也都留不得了。
张懋余光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张仑,大致猜了个明白,这浑小子大抵是不知道太子是谁,亲切问候了人家全家和祖宗一下,落下了话柄。
这就是徐国公,成国公这样的,自己还能腆着个脸陪个罪,可这是皇室啊,一旦牵扯上了,再小的事那也是天大的事啊。
张懋恨铁不成钢,这兔崽子平日在京师就拿着自家祖宗和别人比,哪里想到,你兔崽子有个好祖宗,人家祖宗更牛逼。
张懋现在悔啊,当初怎么不就好好找个先生教一教这小子明些事理,自己当初怎么就不能狠下心来揍他一顿啊,别的不说,至少不会惹下这种泼天大祸啊。
太子今日竟然亲自来了,就说明这件事就不可能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还有旁边一脸阴骘,被打的和猪头一样的刘瑾,张懋心里也是咯噔一下。
众所周知,太监这玩意就是个不阴不阳的怪物,心眼极小,却又是和皇帝关系最为亲密,皇帝最信任的人,被这样的玩意记恨上可不是什么小事啊。
这太监能够伴着太子到这,想来一定是心腹,日后入司礼监是跑不掉的,这就是无形中给张家埋下了隐患啊。
张懋现在抽死张仑的心都有了,不争气的败家子,一天没有看住,就惹出这般的乱子。
张懋跪到在地:“殿下,老臣管教无方啊,但老臣拿脑袋担保,张仑决没有任何大不敬之意啊,我张家对大明忠心耿耿,绝不会出此等败类,要是有这种人,老臣早就打杀了啊。
殿下,老臣就这么一个孙子啊,若是有罪,老臣一力承担,殿下。”
朱厚照心里啧啧,着英国公张懋不愧是历经三朝的老人啊,一开口就是点明自己是老臣,兢兢战战这么多年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。
接下来,就是开始摆祖宗了,英国公两代英烈,总不可能就以为太子几句话就要废除吧,再加上又打起感情牌,人家就这么一个孙子,若是自己继续紧追不舍,倒也有些不近人情了。
再者说了,自己的手段本来也就不甚光彩,自己的形象也不行,要是在爆出自己私自出宫的消息,只怕是节外生枝。
好在朱厚照今日来的目的不是如此,朱厚照亲自俯身虚扶了一把:“老国公这是说些什么,不知者无罪,想来张小公爷也是无心之言。”
张懋起身后低声怒骂:“畜生,还不谢过殿下,要不然,英国公几十年的名声都要败在你手里了,拿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。”
张仑在地上不住的磕头,结结巴巴说道:‘多谢殿下,多谢殿下。’
朱厚照让他先起身,看了一眼四周,张懋识趣的让吓人退下,朱厚照这才继续说道:“怎么,张仑,本宫的铺子你还要不要啊。”
张仑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:“不敢,小人不敢,早知是殿下的买卖,小人绝对不敢起什么别的心思。”
这个时候张懋才明白过来,张仑这个小兔崽子怕是不长眼,看上的太子的买卖,这才触了太子的霉头,太子这才来兴师问罪啊。
朱厚照笑着说:“莫要害怕,莫要害怕,对了,老国公可知道今日里有一种叫蛋糕的甜点风靡一时啊。”
张懋赶忙回答:“回殿下,老臣倒是有所耳闻,这吃食倒是极好,各个府邸,各位大人也多有谈论·。”
张懋突然想起了什么,不可置信的看着朱厚照:“殿下所说的,莫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