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嬷嬷,她如何不知?
当日太皇太后寿宴,太子为了个宫女为难自己,虽是生气,可倒底是太子,自己也没什么法子计较,也算是过去了。
可这王嬷嬷借着来公主府的机会,煽风点火,又说皇后娘娘要让寿宁侯把这宫女遣送回乡,这可不是大好时机。
自己心里的怨气上来,又得知太子不在京师,这脑子一热,就花些银子把人从寿宁侯手里截了下来。
再往后,得知接下来的事,她也有过一时的慌张,不过思来想去,总觉得陛下和太子,尤其是太子,不会为此为难自己。
可刚刚所见,如同当头棒喝。
太子,根本就没有收手。
联想到作业的事情,仁和公主更是心神不宁,自己的儿子在太子手上,到底是个什么情况?
慌乱之间,心里越急,步子也不知不觉加快。
到了坤宁宫,见过弘治皇帝和张皇后以后,还没有开口,弘治皇帝先是出口打断,说是太皇太后念她的紧,先去慈宁宫。
一路上仁和公主始终惴惴不安。
到了慈宁宫,一向以来和善的太皇太后看到仁和公主的那一刻,脸色一冷,不等她开口,就猜的**不离十了。
看来太子动手了……
不知为什么,等到朱厚照真正动手,无论是弘治皇帝,太皇太后,张皇后也好,反倒都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。
一见到太皇太后,仁和公主就痛哭起来,说是太子昨夜将齐衡掠走,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,她这心里,可是一直担心的要死。
仁和公主哭着哭着就开始发觉不对,无论是陛下,太皇太后,还是张皇后,都是一副意料之中,面色冷漠的样子。
没了听众,哭声逐渐小了下去。
“哭完了?要是还没有哭完,那就继续哭,要是哭完了,就出宫去,哀家和皇帝,皇后还要打麻将,皇帝好不容易歇了几天,陪陪哀家,你就不要扫兴,在这哭丧着脸”。
太皇太后语气冷漠的说到。
仁和公主以为自己听错了,不可置信,“祖母,衡儿是您的外曾孙啊,是陛下的亲侄子,是太子的堂兄,祖母怎么能……”
“你现在想起了齐衡是太子堂兄了?你现在想起进宫找哀家了?齐衡做的腌臜事你这个做母亲的能不知道?那个时候你怎么不想着宫里?
好啊,以前不管,现在着急了,晚了。
齐衡是哀家的外曾孙不错,太子,可是哀家嫡亲的曾孙,孰轻孰重,你分不清吗?你以为太子如此好欺负不成?”
若是哪个藩王之子,弘治皇帝和太皇太后绝不会松口。
齐衡说到底算不上血亲。
可齐衡姓齐,太子姓朱,就凭这个,太皇太后就没有半点犹豫。
仁和公主不难听出太皇太后的意思,心惊胆战之际,转过头来,看着最后的救命稻草,弘治皇帝。
弘治皇帝老神在在,双手一摊,表示爱莫能助。
“朕身子欠好,太子监国,大权在太子那,朕,也不好开这个口啊。”
如此理由,若是刘健等人在此,听完定是忍不住笑了。
陛下说谎的功夫,比起治国来,还差的远呢。
仁和公主只能把眼睛投向了皇后娘娘。
只是一向性子温和,常常自己心底嘲笑没有一丝国母气度的张皇后面若寒冰,冷邦邦丢下一句“本宫爱莫能助”,算是堵死了最后一条路。
就在此时,朱厚照就这么合时宜的来到了慈宁宫。
下了朝,朱厚照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仁和公主进宫一事,萧敬看着太子得知这个消息以后,居然越发高兴,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曲调:“驸马爷近前看端详,上写着秦香莲她三十二岁,状告当朝驸马郎,欺君王,藐皇上,悔婚男儿招东床,杀妻灭子良心丧……
萧敬听着听着就入了迷,这词新鲜,这曲调啊,更是稀罕,听都没有听过。
就这么一路咿咿呀呀到了慈宁宫,看着还挂着眼泪的仁和公主,朱厚照笑得灿烂,明知故问:“哟,这不是姑母吗,怎么今日有心进宫来啊。
对了,姑母,厚照刚好还有一事要告诉姑母。”
接着,朱厚照就把今日朝会上驸马都尉一事告知。
只是几天的功夫,齐家的人不是下狱,就是被朱厚照扣押,仁和公主也终于明白太子的手段了。
监国太子,得了陛下的放权,就是皇帝啊。
仁和公主甚至觉得,如不是自己是陛下的长姐,也姓朱,恐怕自己今日也不会好好站在这里了。
“殿下,此事是衡儿错了,可他毕竟还是你堂兄啊,念在姑母的面上,就饶了他这一回吧。”
面对仁和公主的苦苦哀求,朱厚照收起笑,就这么盯着,一字一句问道:“那当初,你又为何不看在本宫的面子上,让她活。”
仁和公主嗫啜着开不了口。
“萧敬,把东西拿上来给姑母看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