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,敢这么随意插话的随从可不多见,说难听点这叫失礼。
再细看,这名少年人身穿秀才标配的襕衫,原来是个读书人,那可能就是张璧的晚辈之类,并不是奴仆身份,难怪敢搭话。
张璧也怕秦德威误会什么,主动介绍道:“此乃江陵张居正也!受友人托付,让他来承天府跟着我长长见识!”
秦德威:“”
真是让人猝不及防,冷不丁又见到个历史名人。
虽然他见过的历史名人已经很多了,多到了麻木的地步,但张居正还是很特殊的一个。
毕竟此人在历史上是大明首辅的巅峰、文官政治的顶峰,最接近古典意义上宰相的存在。
张璧是湖广石首人,与江陵就是上下游隔壁的关系,说是同乡也不为过。
所以张居正跑到钟祥来见世面,托门路找到张璧并不奇怪,这年头读书人都是这样互相提携帮衬的。
再说朝廷大佬里,貌似也就张璧是湖广人,张居正不投奔张璧又能投奔谁?
介绍完毕后,这名叫张居正的少年又正式对秦德威行了个礼。
秦德威回过神来,站在张居正面前,二话不说就开始解腰带。
十五岁的少年张居正纵然向来胆大,此时也有点害怕,下意识藏在了张璧身后,眼神也躲闪起来。
张璧愕然不已,朗朗乾坤、光天化日,你秦学士一言不合就解腰带,这是要干什么?
秦德威已经解下了象征富贵的金腰带,托着送到张居正面前,示意张居正收下。谷砣
少年张居正一脸懵逼,又听到秦德威对张璧感慨说:“此子不凡,他日或许贵过我也!那时就能用上这条金腰围了!”
张璧也懵逼了,你秦德威这是认真的?你是不是想捧杀湖广士林的未来希望?
你十七岁状元,二十一岁左春坊大学士,而且还奔着四品清流去了。
能贵过你秦德威的,那得贵到什么地步?贵不可言吗?
只有秦德威的忠实仆从马二“扑哧”笑了出来,这招不是跟那谁学的吗?如果他没记错的话,当年顾老头就是想这样忽悠秦德威来着。
然后马二被秦德威狠狠瞪了一眼,不过这笑声化解了略显尴尬的气氛。
秦德威对张居正伸手,但却被躲了过去,便继续对张璧说:“你若要去顾东桥那里,带着张叔大只怕不妥,对他不好。”
张璧还是很关照张居正这个同乡后起之秀的,连忙问道:“有何不好?”
秦德威提醒说:“顾东桥明显已经彻底倒向严阁老了,张前辈你去顾东桥那里凑热闹无所谓,但何苦让张叔大卷进去?他现在只是个秀才而已!”
政治这个东西真的是很复杂,张璧这里水也很浑。
上个月首辅夏言为了让老师陆深当上詹事府詹事,把张璧调整走了,所以张璧对夏言心里是很不满的。
如今张璧在态度上更倾向于严嵩,所以才愿意接受顾璘的聚会邀请。
但张璧与秦德威无冤无仇,同在词林没冲突过,也没互相挡过路,所以两人还能和睦相处,还有点同僚交情。
秦德威转而又对少年张居正问道:“你可知道,前年你为什么没有中举?”
张居正很中规中矩的答道:“晚生才疏学浅,文章不好,未入考官法眼。”
秦德威直接说:“并非如此!其实是当时湖广巡抚顾东桥最讨厌少年神童,所以才力主将你排斥于榜外!”
张居正很不服气的说:“顾大人为何会讨厌神童?”
以当今的风气,士林都是非常推崇神童的,哪有反而厌恶的?
秦德威指了指自己,笑呵呵的说:“都是因为我,让顾东桥对神童厌恶非常,不想连累了你的乡试啊,罪过罪过。”
张居正:“”
张璧琢磨了一下,觉得秦德威提醒的确实很有道理。张居正还年轻,确实不适合跟着自己去顾璘那里做客。
可以想象,顾璘那里大概会是一个松散的小团体,政治色彩很浓,自己无所谓,但张居正这个小少年真不好涉入。
世上终究只有一个秦德威,可以在十几岁的时候瞎搞庙堂政治,别人学了就是死。
秦德威主动大包大揽:“我正要踏春出游,但缺少同行之人,所以今天还是让张叔大跟着我好了!张前辈你大可放心!”
张璧反复三思后,才对秦德威点点头:“那便将张叔大暂时托付给秦板桥了!”
然后张璧又仔细叮嘱了张居正几句,然后才与秦德威告别离去。
这个时代的县城一般都不大,钟祥也不例外。
秦德威走了几步就发现什么,自言自语道:“这满坑满谷的,怎么如此多读书人?”
旁边的张居正闻言答话道:“听说圣驾南巡承天府,又有百余朝中大臣伴驾而来。周边很多读书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