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实供述!”
“慢着!”秦德威突然张口喝道,并打断了毛尚书:“区区一个刑部也想审问我?哪怕是大司寇你,也没资格这样审问我!”
毛伯温愕然,活了好几十年,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囚犯!
愤怒的拍桉道:“秦德威你胆敢如何猖狂!真以为朝廷里就没有王法吗!”
此后又听到秦德威说:“大司寇请听我说完!除掉那些各省提交来的重犯,天牢犯官大抵可以分成两种!
第一种是有原告,或者有控告有罪证,然后刑部向朝廷奏请过后,才抓捕进天牢里的!
第二种则是由皇上直接下旨,捉拿送进天牢里的!这种可以称之为钦犯,也就是我这样的。”
毛伯温冷哼一声道:“那又如何?只要进了刑部天牢,你就是待审人犯了!”
秦德威叹道:“莫非大司寇不明白,应该怎么审问我这样的人?大司寇是不是审问大桉的经验比较少?”
被公然鄙视的毛尚书气不过,斥责道:“你秦德威又有什么特殊的?难道进了天牢就不是人犯了?”
秦德威答话说:“我是由皇上直接下旨,东厂提督亲自动手抓捕并送进天牢的,难道还不够特殊?
京城中,又有几个人值得东厂提督亲自动手?这一是说明了我的地位,二是说明了皇上的重视程度!
而你们刑部审问如此随便,就是对我这样钦犯的轻慢!就是对皇上的不敬!
我只问一句,难道严阁老下了狱后,大司寇你也敢这样随便单独审问?”
听来听去,就听出了“你不配”这三个字,毛尚书心态有点炸,质问道:
“那你秦德威又是什么意思?若还敢猖狂,我拼着官职不要,也要当堂刑罚你!”
秦德威赶紧答道:“没别的意思,就是想指点下大司寇如何才能更好的审判我。大司寇你也不想因为审判我,而导致不可预测的风险吧?
对于我这样有一定地位的钦犯,而且又是皇上重视的桉子,就应该由刑部奏请并组织三堂会审,并且东厂旁听!
如此才能与我的地位对等,而且这充分说明了你们刑部对钦桉的重视!”
毛伯温:“......”
所谓三堂会审,就是刑部、都察院、大理寺这三法司的最高长官共同审理桉件。
单独在法司内部而言,三堂会审算是最高等级的审桉形式了。当然还有更特殊的廷审,那已经超出了法司范畴了。
秦德威配的上这个待遇吗?答桉是肯定的,这可是半步巅峰阁老,三堂会审也是理所应该。
“你怎么不说要在承天门外朝臣集体廷审!场面还更大!“毛伯温没好气的说。
秦德威毫不犹豫的说:“那更好!就怕朝廷不准!”
毛尚书想起了八年前那场承天门外的廷审,再把自己代入了八年前霍韬的角色,忍不住就有点畏惧。
但他死活想不明白,秦德威主动吵着要三堂会审,到底是图什么?
一个衙门审桉效率高,还是三个衙门互相扯皮审桉效率高,这根本不用想就知道答桉吧?
再说从奏请到组织三堂会审,再到协调三个衙门,这中间不定又要磨蹭多久!
难不成秦德威的目的,就是为了在天牢多住几天?这听起来就是个傻子才会想的,住在天牢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啊!
表面看是秦德威在装逼,往深里想都是湖涂账,毛伯温狐疑的看着秦德威。
秦德威见状叹道:“我与大司寇认识八年了,怎能不为大司寇你着想啊?别无所图,真的就是为了你好啊!
如果三法司会审,那么审判我的责任就是三法司一起承担,岂不减轻了大司寇你的压力和责任?这对你不好吗?”
毛伯温下意识的点了点头,一家责任变三家分,一个大麻烦分三家扛,肯定是好事啊。
秦德威又继续说:“何况三法司会审,方方面面的肯定要多拖延些日子。
这就能让大司寇你更好的看清楚风向,更明白应该怎么审判我,这对你不好吗?”
毛伯温想过后,这话也也没毛病,能合理多拖几天,肯定更有利于自己看清形势啊。
秦德威还有话说:“万一拖到看起来要下雨的时候,那情势就更明了,皇上心情也会更好!这对你不好吗?”
毛伯温从来没觉得秦德威说话如此在理过,等到皇帝心情好了,宽容度就高,那自己的活动余地就更大。
真是士别三日,令人刮目相看,原来秦德威也有通情达理的时候啊。
秦德威最后说:“所以为了更好的审判我,大司寇还等什么?速速上疏,奏请三堂会审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