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第三章,朝议  汉婿很凶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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卯时,南宫崇德殿。

夜幕低垂,苍穹上隐约有丝光亮,偌大的雒阳城仿偌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般酣睡在黑暗之中。

蹇秀睡眼惺忪的揉搓下眼晴,由于东汉朝服穿戴沉重且繁琐,他本人又是第一次穿戴,所以愣是耗费了半个时辰还没结果,最后若不是蹇魏氏帮忙,恐怕到辰时也没有结果。

由于蹇秀来的时间比较早,所以周遭除了零星的几点火光外,几乎没有其他同僚。蹇秀对此倒乐在其中,他一个人拾阶而上还能好好观赏下恢宏壮阔的崇德殿。

偷偷将蹇魏氏塞给自己的饴糖放进嘴里,蹇秀久违进食的唇齿里总算有了滋味,只是可惜忘了用青盐刷牙漱口,以至于蹇秀甚至能嗅到自己的口气。

听说狂士祢衡放浪形骸,整天饮洒行欢,从不沐浴清足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顶着满嘴烂槽牙去熏曹操的?蹇秀恶趣味的想了想,心里对曹操更加“仰慕”起来,毕竟逐臭之夫可不是谁都能当的。

雒阳皇城分南宫和北宫,分别位于洛阳城南、北。中间距离为七里,用复道将两宫连接起来。复道中,皇帝走中道,护从夹护左右,十步一卫。

像蹇秀这种名不见经传的议郎,压根儿就没有和刘宏并排而走的机会,只能恭谨的跟在朝中诸卿身后闻屁吃。

而仅次于刘宏的三公则像众星捧月一样被九卿簇拥着,后面按照品阶佚禄依次排开,像入朝顺序都是既定好的,分毫不跟有所差池。

本来蹇秀一个人形单影只走着,压根就不用考虑次序的问题,只需要等殿外的小黄门取剑脱履后就能趋步进入殿内跪坐下去。

可偏偏他好巧不巧的回了回头,视线正好对上了廊阶下一张瘦削枯瘦的面孔上,对方衣冠饰带华丽繁杂,三公专属冠带更是突衬形神清爽,虽然鬓已花白却由内而外涣散出儒生特有的气质。

蹇秀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关于此人的记忆,当朝三老之一的司空袁逢,更是兼任雒阳执金吾,手里掌握着大汉最精锐的羽林军,实打实的重量级人物。

对于这个以宽厚笃实著称的世家高老,蹇秀压根不敢有所怠慢,虽说这老家伙最多能在蹦哒两个月,可人家儿子争气呀,一个河北枭雄,一个仲家皇帝。

有这两个珠玉在前,谁还生子当如孙仲谋啊?蹇秀直接素质三连:“生子当如老袁逢!生孙当如袁本初!生孙当如袁公路!”

停住自己动作,蹇秀谦逊的俯身拱手道:“晚辈蹇秀拜见司空大人,卑职翘首请司空先行!”

“无事,汝自行之,薰莸岂能同器!”

袁逢声音清淡,言行举止中毫不掩饰对蹇秀的鄙夷轻视,甚至假装没有看到蹇秀弓腰行礼的动作。走过蹇秀身边时不但没有寒暄扶起的打算,更是皱起眉头捂住鼻子。

长廊外候着的两个小黄门见状面面相觑,他们都是蹇硕的亲信,自然明白蹇秀对他们而言的重要性。可袁逢威势实在太甚,素日里连蹇硕都得笑脸相迎,更别提他们两个普通宦官。

《孔子家语·致思》:“(颜回对曰)回闻薰莸不同器而藏;尧桀不共国而治;以其异类也。”翻译过来就是,我袁逢连屁都是香的。你蹇秀就是狗粑粑。

身体僵持在原地,蹇秀心里五味杂陈,他自然明白薰莸岂不同器的意思,但他除了忍之外,别无二途。袁逢公开侮辱自己固然可气,但身为议郎的蹇秀倘若再骂回去,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。

“司空大人说笑了,古谚语君子海纳百川,驭四时通古今,像晚生这种敝覆怎能与宝玉同行。”

蹇秀适时起身,唇红齿白的脸上继续保持着谦逊的姿态,不过特意压低了声音:“只是卑职光阴仍在,日后青云直上也未可知,反观袁司空行之将朽,恐不久于人世!”

“好个竖子,口尖嘴滑,服虔当世大儒怎就教出如此子弟,简直有辱斯文!”

袁逢自然听出蹇秀嘲讽戏谑的意思,当场捶胸顿足,自己的身体他自己当然清楚,如果不是想发挥一下余热,好帮袁绍袁术两兄弟铺平道路,他早就乞骸骨回乡了。

蹇秀懒得搭理他,反正老家伙半截身子入土了,跟个死人斤斤计较纯属浪费时间。索性一直维持谦卑的姿态侍奉在袁逢身旁,不知道内情的旁观者差点还以为两人一幅上下和睦的关系。

见蹇秀不为所动,袁逢眯起眼睛,目视自己的这个晚生良久,才咬牙切齿开口道:“阉党子弟,何物等流!”

说完不等蹇秀开口,便气冲冲拿着手中的玉制笏板踏进殿门,他身为朝中宿老自然拥有剑履上殿的特权,所以。直接忽略了门口侍奉的小黄门。

“不用劳烦你了,我自己脱就行。”

目睹袁逢戏剧性的一幕,蹇秀心里倒是毫无波澜,反而笑着拒绝小黄门给自己脱鞋的动作。只是顺手将笏板递给对方,然后自己蹲下来缓缓褪下丝履。

咋天从蹇硕那里得知今天朝议的内容后,蹇秀心里稍微有了一丝底气,具体事情无非就是正式宣布西园校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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