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胎里带出来的老毛病了,老太太无需忧心,当年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问药,也不济事,只道是不行了,还是后来遇见个癞头和尚,给开了个海上方,这才好得。
现下每年来这么两趟已是常例,用了药过两天就好,不当大惊小怪的,可别惊动了太医。”
“话虽如此,却也合该看看,多诊断一番总是好的,鸳鸯,你去叫人请了常来的王太医,要是不妨事便罢了,要有需用的,什么人参啊,雪莲啊,不拘的,只管来了我这里取”
“如此唉,看看也是好的。”薛姨妈还想拒绝,但见贾母主意已定,也便罢了。
众人陪贾母玩笑一阵,贾玦记挂着回去安排晚上的事,不敢耽搁,找了个借口便告退了
三更,贾代儒府上。
“哐哐哐哐哐哐!”
代儒老爷子迷迷糊糊从梦中惊醒,听见府门外报丧一样的敲门声,就是皱了皱眉,沉了脸没有说话。
“老爷,这大晚上的,谁呀?”边上伺候了他一辈子的老丫鬟玖蔻,也已醒了过来,正揉着眼睛,颤颤巍巍的给他找能披的袄子。
“不知道!”贾代儒冷哼一声,显然对这失礼的敲门声,有些厌恶。
“不会是”玖蔻像是想到了什么,面色大变!“我晚间似乎看见瑞儿出去了,不会才回来的吧?”
“必是他非饮即赌,嫖娼宿妓去了!我今日非打死了他!”说着,贾代儒脾气上来,衣服也没穿好,顺手抄起床边的拐棍,就往外门而去!
“好孽障!”只听门开后,一声暴喝,随后一拐棍就当头砸下!
我靠!贾玦唬了一跳,赶忙跳开,把灯笼提到自己面前,“太爷!慢来!是我,我是玦儿啊!”
贾代儒这才看清来人,见其头戴八宝紫金冠,身着笼烟翠缎的箭袖,外披一件莲青斗纹的鹤氅,面如冠玉,凤眸星瞳,不是贾玦,又是是何人?
因住了手,不由疑窦更生,“玦儿?这半夜三更的你”
不等贾代儒慢吞吞的说话,贾玦就焦急万分,拉着他就走,“太爷,出事了,快随我来,再晚了,瑞大哥就给人打死了!”
“啊!”
惊闻噩耗,贾代儒也不顾得其他,忙跟着贾玦走!嘴里慌乱的追问,“怎么回事?可是他闯下祸事了?”
却说那贾瑞自别了凤姐儿,白日间已等的心焦,只恨不到晚上,哪里还等的及三更,只吃了晚饭,至掌灯时分,就趁着他祖父贾代儒安歇,便溜进荣府,直往那凤姐说的夹道屋子而去
这一晚上,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,只是干转,然左等不见人影,右听也没声响,心下寻思,别又是那王熙凤戏耍他呢。
正这时,鼓打三更!
终于摸黑见外面来了一个人,没点灯笼,隐约见其罩了件大红猩猩绒白狐领子的斗篷,步态风骚,袅袅婷婷
贾瑞便意定是凤姐,不管皂白,饿虎一般,扑了上去!那人方至门前,他便如猫捕鼠,一个纵身,抱住就亲,“亲嫂子,好嫂子!可想死我了。
说着,强抱到屋里炕上,满口里“亲娘、亲爹”的浑叫起来。
那人只不作声,躲在斗篷里,一动不动任他施为
贾瑞刚扯下裤子,忽见打外面灯光一闪,贾蔷举着个灯笼照进来,“谁在屋里?”
贾瑞骇然!
甚至都忘了要提裤子,僵硬的把头转过来,和他直愣愣四目相对
这时却听得炕上那人哈哈大笑!抖开了斗篷,露出一张清隽小生的脸来,招呼道,“蔷哥儿快来瞧,哈哈,瑞大叔要臊我呢!”
贾瑞这才得见,此人竟是贾蓉!当即面红耳赤,直臊的无地自容,掩面回身就要跑。
事已至此,哪还容他!
“臊了人就想跑?”贾蔷一把揪住,并贾蓉又上来按住,将他制在地上。
贾瑞情知今日中计,落得他们手中,摊上一个强臊贾蓉的罪名,恐难得好,忙讨饶道,“蔷爷爷,饶我吧!蓉爷爷,再不敢的!”
贾蔷看向贾蓉,“哥哥怎么说?”贾蓉冷笑,“饶你?倒也不是不可,只你自己说,你这条命值几个钱?”
贾瑞如蒙大赦!略一犹豫咬牙道,“我家中还攒了纹银十两,我明儿全取了出来,孝敬二位爷!”
贾蔷噗一声乐了,一记老拳就锤在贾瑞眼上,“十两银子?你打发叫花子呢?”
“蔷爷爷,你知道的,我家中艰难,实在拿不出”
贾蔷闻言又是一拳打他另一只眼上,“还敢顶嘴?我管你那个去呢?”
还待再打,贾蓉却拦住了他,“好了蔷弟,念他家里确实没钱”说着目光冷冷的看着贾瑞笑了笑,“一人五十两,白纸黑字签下,此事便罢了!”
贾瑞虽然没钱,但贾蔷那两拳已经打的他眼冒金星,不敢再嘴硬,只想先脱了身在说,忙点头如捣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