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钗早就习惯了,拉住薛姨妈,“妈,你别多想,玦兄弟向来主意极正,哥哥是去跟着他学好了,参加那个什么上次说的诗社
就在玉直门边上的正规酒楼里,没去您想的那种地方。”
见宝钗这样说,薛姨妈这才些微消了气,看了贾母一眼,继续气哼哼,“便是这样,也不该误了老太太的家宴!作死的孽障,一天天的”
“姨太太,不必如此动气,孩子们外头吃酒也是常有的,只要不是去那些下三滥的地方胡羼就是了。”
贾母苦笑两声,都骂成这样了,她还能说什么呢,反倒还要来安慰薛姨妈
薛姨妈深以为然的点点头,“老太太这话说的是,我家蟠儿虽然浑是浑了些,见天的胡闹,但到底还是诗社里的文人,这些道理还是晓得的,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更是从来不去。”
贾母握住薛姨妈的手,两人相视一笑,微微颔首
贾珍、贾琏、宝玉、贾蓉:“”
薛蟠从不去那种地方?我们信你个鬼,明明上次我们还一块呸!当我没说
至申时初,贾玦方别过了薛蟠等一众兄弟回了宁国府。
登仙阁外,晴雯站在门槛子上巴望,想是不知等了多久,一见他忙上来相扶,小琼鼻皱了皱,叹了口气,“爷怎么喝了这许多。”
贾玦由她扶着,笑了笑,“没醉,不妨事的。”
一路回了里屋,给贾玦端过一杯醒酒汤,晴雯才气呼呼的抱怨,“那薛家大爷也太不晓事,明知今个是老太太的席,偏要胡闹,西府里都打发人来问三次了。”
“他嘛,你把他当个孩子就是了,不过说来好笑,你道他找我什么事?”
晴雯一面伺候贾玦换了身干净衣裳,一面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,“爷的事,我如何知晓?”
“我悄悄告诉你,再不许说与旁人。”说着,贾玦便把脸凑在晴雯的耳朵根,咬耳朵。
只隐约间听见,“柳公子”、“比剑”、“戏子无情”几个字
晴雯“呀”的一声,脸刷的就红了,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下跳开来,捂住了耳朵,嗔怪的看着贾玦,“爷!你这种话也是爷能拿来说的,好没脸!”
贾玦看的好笑,倒也没有继续刺激她,把醒酒汤端起喝了,忽想起一事,因问,“我方才见府门前两边狮子旁,放着四五辆大车,怎么?这些人不去西府赴宴,来家里做甚?”
晴雯冷笑两声,“还能有做啥子,都是大爷请来赴赌的呗,不知道这府里是攒下了多少基业,与他这样开心儿。”
贾玦眯了眯眼,嘴角勾了勾,“这样啊大爷见天的都是这样?”
“可不是嘛,自从爷你当了族长后,他就这样了,兴许是认命了?今个他也是才从老太太那喝了两杯,就着急回来耍了”
“如此也好,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,且不去管他。”
从晴雯处换了衣服,一路往西府去,众人见他可算来了,自然高兴,忙要他入席,王熙凤更叫嚣着,“玦兄弟迟到,可得好罚!”
“凤姐姐说的是!”探春抄起个小酒壶,就要往贾玦杯里倒,只教他喝,众姊妹也跟着起哄。
贾玦连连告饶,与他们打闹一片,贾母见他面有潮红,知他先前想是喝了不少,遂命姊妹们别闹,容他先缓缓。
之后说不得又把贾玦好生说教一通,不过是些劝他少出去胡羼,在外面少喝些酒的唠叨之流,贾玦全当耳旁风听了,因在席间不见黛玉,便寻了个机会假装如厕,却往黛玉处来。
透过门缝,果瞧见黛玉穿一身淡紫色的宫裳,头发随意挽了,想是刚洗过,正拿手撑在桌上看书
贾玦见猎心喜,悄悄推开门,蹑手蹑脚
谁道,没等他偷袭,迎面就见黛玉早转过脸来,正好笑的打量他的小动作
贾玦不无尴尬的笑了笑,“妹妹,这么巧?”
黛玉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,嗔道,“每回来都跟做贼似的,玦哥哥也忒无聊!”
贾玦觍着脸走到跟前,笑着转移话题,“妹妹怎么不去吃酒看戏?”
黛玉继续看手里的书,随口应付着,“你都不在嗯,那些戏都没什么意思!”
“妹妹看什么这么认真?”贾玦靠上去,要瞧黛玉看的书,却见书上的字他竟一个也不认得,不由纳闷,“妹妹这什么天书?我竟不识得?“
黛玉惊讶的转过身瞧他,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,“嗤”的一声笑了,“还是个念书人哩,连个琴谱都没见过。”
“琴谱?早听说妹妹惯会抚琴,一直没机会,要不妹妹今日就发发慈悲,赏我一曲罢?”
“少来!我会抚琴之事,从未与人说过,可见又是胡说!”黛玉冷笑两声,推开贾玦。
“别胡闹,我何尝真会了,不过午后无聊,恰好见了这套琴谱,甚有雅趣,这才略翻翻,究竟怎么弹得好,却也为难,有道是高山流水觅知音”
说到这里,黛玉眼皮儿微动,慢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