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玦儿来了?快过来一块商量下,此次打搅你学业叫你过来,实在是事情重大,还要你拍板才行。”贾政看见他,笑了下,忙命宝玉来迎。
贾玦微微颔首,而后看着角落里的贾珍,眉头皱了皱,冷笑两声,“大哥的禁足这么快就结束了?我怎么记得还有两月呢?”
贾珍当时就想发作,贾赦忙拦住他,打圆场道,“玦儿,你大哥是我叫来的,主要这次事关东府,没有他点头也不行。”
“我听说不是大姐姐省亲的事嘛,大叔、二叔做主就行,叫我兄弟二人过来做甚?”贾玦情知约莫是会芳园的事,故作不知。
贾政面上有些尴尬,吞吞吐吐,“那个主要是,你大姐姐身份在那里,省亲也不能直接回家,得有个省亲别墅。”
“我当什么事呢。”贾玦大手一挥,“这有什么的,大姐姐宫里苦了这么多年,家里不能丢了她的面子,建个别墅也是应该的,二位叔叔不用问我,自建就是!”
“这”贾政到底是老实人,被贾玦这一套懂装不懂闹的下不来台,实在有些开不了口,贾赦却不管这些,见二弟犹犹豫豫磨磨唧唧的,遂抢着上前拍了拍贾玦的肩膀。
“玦儿,果然深明大义,哈哈这建别墅要用到你们东府里的会芳园,你大哥已经答应了。”
贾政见贾玦的面色瞬间难看了,到底有些不好意思,赶忙解释,“那个主要宫里头催的急,明年元宵就要用,现在重头建一座园子已经来不及了,再说府里的情况你也知道,在会芳园的基础上改造的话,也能节省些”
贾玦冷笑两声,“二位叔叔,好高妙的算盘,你们西府要省银子,就把我东府的地占了去?”
贾政讷讷无言,贾赦却皱眉哼了声,“玦儿你这叫什么话?什么东府、西府的?一家人分那么清做甚么?再说你大姐姐回来省亲,涨的也不单就我们西府的脸,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,你们东府不也跟着沾光?”
要搁以前贾玦必是要跟他们好生讨价还价一番,可如今他心忧黛玉与大醮,抽空还要读书应付科举,实在没心思,也没精力跟他们玩小孩子过家家了,只是叹了口气,有些心累的看着贾珍,“大哥哥,已经答应了?”
贾珍一身的酒气,衣衫不整的,显然刚从床上被拖起来,这会迎着贾玦这目光还有些不自在,只觉二弟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和以前不同了。
既不是曾经的针锋相对,也不是那种凶起来像看死人一样,而且一种他从未见过的
反应了半晌,他才明白来,这眼神里是厌烦,就好像看见一只苍蝇、蚊子,整天在耳边嗡嗡嗡一样!
贾珍心头有些火起,又碍于贾赦、贾政都等着贾玦松口,不好发作,只得重重的哼了声,“答应如何?不答应又如何?”
“国公府本来就是父亲留给大哥的,大哥做主就好,我一个庶子,本就无权管这些,二位叔叔不必问我。”
贾政、贾赦心说,都到今个这地步了,谁还敢真把你当庶子看?谁家庶子能把嫡子禁足的?
总算贾玦没有多生事端,贾政也放了心,微微颔首,“既然珍儿、玦儿,都答应了,那事情就好办了,接下来”
没等贾政说完,贾玦打断道,“二叔慢来,虽然会芳园看在亲戚面上,与你们用了应急本也无妨,只是亲兄弟,明算账,为了避免以后龌龊,有些难听的话我就提前说了?
我们东府出园子,你们西府负责出钱改造,省亲别墅建成了,事后算二府共有一半一半,二叔以为呢?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贾政皱了皱眉,显然有些不高兴,原先的语气都冷了些,“玦儿把我当什么人了?岂能白赚你家园子?”
在贾政一脸的不爽中,贾玦让人拿来白纸黑字,叫他签下,这才作罢,起身告退。
“如此,园子的事,二位叔叔自费心,侄儿忙着给太上皇搭造法台,实在无暇多顾,这便去了。”
原本喜滋滋的请来,这会贾政等人又像送瘟神似的,快些把他送走,生怕他又整出幺蛾子来。
从西府里出来,贾玦看天色将近傍晚,想着早上的中天紫薇法坛不知道建到哪一步了,几天后的大醮绝不能在他的环节上出了错,到底不放心,便命人牵了马往万寿宫而去。
万寿宫不在皇城内,而是皇城西侧连着的一片明黄色的殿宇,乃是十三年前,太上皇移宫时所新建的。
平日里因为太上皇幽居不出,旁人也不敢打扰,除了戴权因为兼着万寿宫总管一职而常来往外,一般没人会来,来了也进不去,所以时常显得清冷些。
贾玦这次也是因为要负责在万寿宫里监造法坛,才被赐了令牌,可以出入,但每次也必须有戴权专门指派的崔小公公随时跟着才行。
却说贾玦一如既往的来在了万寿宫前,不想公门前却乌泱泱跪了一大片人,定睛一瞧竟都是大小官员,其中竟还有三位着紫衣孔雀袍的三品大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