逆他的意,只得笑着谓身边鸳鸯道。
“还不替玦儿把玉收好,送那边府里去?这可是老侯爷当年的爱物了,老婆子我小时候跟他求了多少次都没得着,不想今个倒便宜他了。”
说罢,又谓贾玦道,“你身上正事多,老婆子这里就不搅扰你了,见过你俩位婶子便去吧。”
贾玦见贾母给他台阶,微微颔首,朝两位侯夫人又来了个王氏弥勒笑。
“今个实在不得闲,下次得空必略备薄礼,亲上侯府拜谒。”
说罢,转身便要走,保龄侯夫人唬了一跳,忙拦道,“大侄子慢来!”
忠靖侯夫人声音有些不满,“婶子们还有话与你说。”
贾玦懒待理她们,随口诌了个由头,“今个的青词还未作,太上皇他老人家急着要用,二位有话,且下次吧。”
闻说有太上皇吩咐的事,二位侯夫人不敢拿大,但今个总不能白来一趟吧?
保龄侯夫人咬了咬牙,不再绕弯子,直接开门见山,“大侄子只再听一句,婶子们今来实在是有事相求。
这不你两位叔叔这些天正要谋个外放的职缺,赶巧听说大侄子你如今在太上皇和九千岁那里都说的上话,就寻思着肥水不流外人田,要不你看有没有什么好的,帮你叔叔们说两句?”
一块破玉就想来我这里买官,你们史家可真够会做生意的,不让你们跟薛家换一换,真是埋没了。
贾玦闻言再撑不住,冷笑两声,碍于贾母在,到底没骂出口,只用力甩了甩袖子,头也不回迈步而去。
忠靖侯夫人急了,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,就指着今个翻身,再顾不得其他,忙上来拉扯贾玦。
“大侄子!大侄子!亲戚一场,何必如此见外?大家都知道你在太上皇跟前面子大,动动嘴皮一句话的功夫,不帮自家人谋划,难道把好职缺都给外人得了去?”
贾玦回头,定定的看了自己被扯坏的袖子,抬头阴鸷的目光对上了她那张抹满了脂粉的媚俗笑魇,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。
忠靖侯夫人被她看的心底发慌,声音再没了先前的中气,有些委屈的弱弱嚅嗫,“大侄子,婶子一时着急不不是故意的,我赔赔给你”
不想她却又看见了一张前所未有的无邪笑容,先前还很冷淡的贾玦,居然用无比温柔的声音宽慰她。
“婶子别怕,没关系的,一件衣服罢了,都是亲戚说赔岂不是见外了?
二位婶婶今个来意,玦已尽知,正巧扬州的林姑爷不是殁了嘛,这两淮的巡盐御史正空着,官虽不大却是个肥缺,忠靖侯叔叔可能屈就?”
这可忠靖侯夫人感动坏了!几乎就恨不得要把贾玦抱在怀里,好生揉搓一番,到底心存顾忌,只是哽咽着打包票。
“你叔叔他能行!今个是家里实在艰难,只有那块祖传的老玉还拿的出手。
大侄子你放心,一门子亲戚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的道理,咱还是懂的,等你叔叔去了扬州,之后保管不教你失望!”
贾玦心下冷冷一笑,瞧你们就不像个能安生的,正好林如海在那死的莫名其妙,打发你们去扬州闹腾一番,当可打草惊蛇,试探幕后是谁在弄鬼。
面上只不动声色的笑了下,“叔叔、婶婶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,毕竟朝里有人好做官,那些御史、言官们也不是好相与的。”
忠靖侯夫人心下一凛,知道这是在提点她,我有本事能让他上去,自然也随时能让他下来。
不过他们一家子本也没什么坏心思,就是看贾玦起来了,打算攀附一二,只要贾玦地位稳当,他们再没什么异心的,至于贾玦地位不保了?那谁还怕你啊!
因也没把这话当回事,讪讪的笑了笑,“这是自然,朝中就仰仗大侄子多打点了。”
见他们这里心照不宣都谈妥了,保龄侯夫人气急,这明明我先开口的!这种事怎么还带插队的?忙凑上来,谄媚的笑了笑,“大侄子,你看”
贾玦抬眼看她,略一寻思,想起前些天跟戴权闲话时,正好说到有个烫手山芋,满朝文武无人敢接
因笑道,“婶子不必心急,我听说因为湖广大旱的事,前任湖广总督殷正被罢了官,如今湖广赈灾可是国朝重任,保龄侯叔叔可敢担之?”
总督!
保龄侯夫人人都听傻了!
就算她已经无比高估这位大侄子如今的地位了,却也没想到他竟然在太上皇前的面子,能大到这个地步?
统辖湖南、湖北二省的正二品总督之位,竟然张口就来?这可是真正的封疆大吏!
另一边忠靖侯夫人眼睛都红了,恨不得以身换之,跟总督比起来,巡盐的银子都不香了。
保龄侯夫人呆愣了好一阵,才反应过来,险些就给贾玦跪下了,忙答应下来,“你叔叔行的!大侄子尽管让你叔叔去,赈灾之事,必不给你在朝里丢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