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福生无量天尊!
也罢,佛友,你来吧!”
因为没带法器,贾玦这里只能一手背负身后,一手朝妙玉做了个请的手势,若是随手有法器的,此时就可祭出来,打上一圈!双方比较法器,算是第一场暗中较量,一般对手要是见你法器鲜亮显贵,就会心生忌惮,在气势上略逊一筹!
妙玉却不接贾玦的茬,有些莫名的打量着他的架势,将手中念珠拨动几颗,“来什么?”
贾玦摆了摆手,催促道,“你不是要与我做过一场吗?快来吧,今个你我既分高下,亦决生死!”
妙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,长长的出了口气,将额前几缕不听话的刘海吹得飘飞起来,“真人误会了!贫尼一介女流,所修佛法亦是随师父的先天神数一流,真人要斗,贫尼这里认输便是。”
“那你”
“贫尼是真有一个问题要请教真人!此问乃是贫尼师尊临终所遗,苦思良久,未得甚解,今日既见真人,想着真人道法通玄,名冠神京,或有所得。”
“哦!原来不是武斗,是文斗啊!也行,佛友,请问!”
妙玉扯了扯嘴角,没有解释,算是默认,随后开口清灵念诵,“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”
说到这里,妙玉忽然顿住,有些期待的看向贾玦,贾玦虽不解,但也明白她的意思,便接道,“如露亦如电”
“应作如是观。”妙玉说完,满意的看着贾玦微微颔首,“看来真人佛法亦有涉猎,如此贫尼就放心了!”
我懂个锤子的佛法?不过此时不能露怯,贾玦也只得高深莫测的笑了笑,不言不语
“贫尼之问,便是此句何解?”
贾玦讶然,“久闻佛友,精通佛法,便是牟尼院主持亦自愧弗如,怎会不解此偈语?”
妙玉却摇了摇头,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,“贫尼心中自有答案,但那是贫尼的答案,现下贫尼想听真人的回答。”
贾玦略一思忖,想她既以佛偈问我,我便以道家精义答她,因一扬拂尘
“”
贾玦淡定一笑,顺势作了个甩袖的动作掩饰,故作高深道,“蝶梦庄周,庄周梦蝶,梦也空空,醒也空空!”
妙玉再问,“既如此,生亦何欢,死亦何苦?世人何必执迷?”
贾玦再答,“固知一死生为虚诞,齐彭殇为妄作,佛友着相了!”
“还请真人开释!”
“子非鱼,安知鱼之乐?世人的悲观不尽相同,佛友欲渡人,先渡己。”
又是渡己吗?想起师父临终乩言,妙玉苦笑一声,“敢问真人?渡己如何,不渡如何?”
贾玦简直头秃!心说你不是说好就一个问题吗?怎么还没完没了了!我编不下去了好嘛!
贾玦这一次沉默了很久,最后长叹一声,用他刚从皇帝和老爹身上学来的眼神,意味深长的看着妙玉,轻声念诵。
“欲洁何曾洁?
云空未必空。
可怜金玉质,
终陷淖泥中。”
一诗念闭,二人对视,妙玉只觉整个人都被看透了,而从贾玦幽深晦莫得眼神里,她却什么都看不出!
仔细品味贾玦四句偈语,心头猛地一颤!
欲洁何曾洁?她身有洁癖,见不得半点污浊,可举世皆浊,又何能唯我独清?
云空未必空。她先前同贾玦谈论佛家空之精义,然世临己身,她真的能做到应作如是观吗?
最后一句,可怜金玉质,终陷淖泥中。更是骇人听闻,师父临终乩言:我命中有劫
高山仰止,景行行止!
师父以命窥得天机,竟被他一眼看出,此人道行,深不可测!
“大魏国师,名不虚传!贫尼,拜服!”妙玉心怀仰慕的道了声佛号,“南无阿弥陀佛!”随后不再问话,而是转身,作了个请的手势。
“真人所言,我已有所得,正好今日新起了一坛,我去岁入冬时埋下第一场的雪水,真人若有闲暇,可来庵中稍坐。
自师父去后,闭门造车久矣,既逢真人,你我也好长谈佛道,精进修行。”
这就赢了?还好,不然我堂堂小国师,论道输给一个小尼姑,明天传出去,不得给人笑掉大牙?
贾玦不知道他逼急了没招,胡乱扯出的判词,正好道破妙玉心结,不过妙玉烹茶可是一绝,能喝上贾玦是自无不可的!忙道了声谢,“固所愿也,不敢请耳!”
妙玉回来处取了先前的小坛,忙接了贾玦进去。至院中见草木清嘉,已泛了新绿,贾玦笑道,“山不在高,有仙则名。水不在深,有龙则灵,到底是佛友修行之处,灵气充盈,这花草都比别处发的快。”
妙玉忙推说,“前日还没有的,常听人言,圣人所至,步步生莲,今个有真人到访,想来亦如是也!”
干这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