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名声,虚无缥缈之物罢了,说句不好听的,内相这些年来天下人骂的还少吗?可这有关系吗?
没有关系!
您照样权倾天下,掌印司礼,朝廷大事,不合你意,一言而否,执督东厂,文武百官,敢有不敬,何患无辞?
况且那些人骂我们,内相以为他们真的是在气愤咱们徇私舞弊吗?
当然不是!
他们是气愤徇私舞弊的人不是他们自己!嘴上站在道德制高点大义凛然,心里只恨不得同流合污!
骂?没用!只有弱者才呈口舌之利,图一时之快!真正有用的,唯有手中权力!
而这件事,就是一个信号,一个我与内相您已经完全掌握国朝科举,甚至可以内定名次的信号!
试想一下,此事一出,那些名落孙山,皓首穷经的举子们,该作何感想?
就是那些满腹经纶,自以为十拿九稳的人,也会忍不住,毕竟谁也不会甘心屈居人后!
即便真有大义凛然、举世独清之辈,也没关系,谁让他们生不逢时呢?时代会淘汰他们!
内相这两天有空还是多在府里待几天的好,我去之后,拜访之人当络绎不绝,这些人正是国朝未来的栋梁,门生故吏遍布天下,福生无量天尊,贫道与内相共勉之!”
“这哈哈哈!仙师手段鬼神莫测,咱家今儿算见识了!”戴权顿了顿,抚掌而笑,目光幽深讳莫的注视着贾玦,显然内心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这样兴奋。
贾玦也逢场作戏的笑笑,“玦一狂生罢了,想来一会我出府之时,狂人之名已贻笑大方了。”
“仙师过谦了,此辈肉眼凡胎岂能看破仙人变化?”戴权也敷衍两句,这才眸光一闪,假作不经意问道,“可仙师刚不是还说要帮皇上还个人情嘛,眼下又同咱家说这些恐为不妥吧。”
面对戴权审视的眼神,贾玦饱含深意的凝视他,笑的天真无邪!
“我帮他,这叫人情,而我帮了他,他却没得到想要的结果,这叫事故!
我已尽了心,事没办成,自然是他手下的原因,如何来怨我?”
“事故?哈哈哈,好!人情世故看的如此通透,仙师于官场上会有大作为的。”
戴权与贾玦相视而笑,而后问道,“殿试之后,去哪个职司,仙师可想好了?果真不选庶吉士?要知道国朝非进士不入翰林,非庶吉士不得入阁,祖宗法度,便是咱家也违逆不得。”
贾玦略一沉吟,而后不假思索答道,显然此事在他心里已思虑多时,早有成算。
“储相虽贵,然三年一考,再升翰林,翰林又分修撰、编修、检讨等,依次升迁皆有陈例,便是我去了,也得熬资历,纵使熬出来了,若无皇上朱批,亦不可能入阁。”
“这点咱家却是不担心,只从仙师先前的人情世故之语,日后再多卖皇上几个人情,他必不疑你。”戴权打断道,显然他还是很希望贾玦去选庶吉士的。
贾玦翻了个白眼,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嘛?皇上那头要我保持戴权对我的信任,继续潜伏在他内部,戴权这里又要我想办法取得皇上的好感,再潜伏回去?
摇了摇头甩开了脑袋里不着边际的想法,贾玦摊了摊手,有些无奈道,“庶吉士的好处,我都清楚,内相的好意玦某心领,只是来不及了啊?
玦某年轻等得起,太上皇长生有术也等得起,可是内相你呢?等到我按资排辈,入主内阁,宰辅军机的时候,少说也要二十年之后了,而这期间但凡有一个变数,你我覆亡,就在眼前!”
其实贾玦所指的来不及了,是指贾府,毕竟大观园已经建成,离贾府败亡的那件大事,至多只剩三四年光景了!他比戴权还等不起
戴权闻言不由扯了扯嘴角,其他那些咱家还姑且听听,至于太上皇长生有术,呵呵你真要有这本事,也教教我不就行了,这样大伙都等得起了!
不过眼下双方还是合作关系,戴权没必要拆他的台,便掠过不提,听出贾玦心中已有决断,因笑道,“既不选庶吉士,那仙师你”
“兵部给事中!”贾玦幽幽吐出一个官名,见戴权疑惑,笑着解释道,“从七品,官小而权重,官小则不引人注目,权重则大有作为!金殿面圣,弹劾百官,风闻奏事而不因言获罪,正合我用!”
戴权略一思忖,没觉得这有什么好,毕竟给事中虽然权重,但升顶天了,就一个正七品的都给事中,不过既然贾玦坚持,他也只得略有惋惜的叹了口气,“好吧,我来安排,会合仙师意的。”
贾玦微微颔首,拱手一礼道,“有劳内相了,事成之后一如今朝,贫道必不令内相吃亏。”
戴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,“仙师有心了!”说着,他看着贾玦目光诡谲的勾了勾嘴角,“说起来,今个正好仙师过来,咱家有一桩好事,要提前告你!”
见鬼的好事你能用这眼神看我?贾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