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舒城游击赵潜,正领军往定远疾行,忽见一人狼狈奔来。却是陆文野麾下把总刘正。
“我家将军陷入清军重围,请赵游击速去支援,迟了便来不及了”,刘正说话间带了哭腔。
“清军?定远怎么会有清军?”
赵潜一楞,听刘正说完,不由神色一沉,一边派快马飞报钱谦益,一边率军急去救援。
他的两千部下,有五百霍山守备兵,虽然是守兵,但成军久,战力比陆文野部强不少另有一千五百新招募的士卒,战力和陆文野部差不多。
赵潜知道新兵打不了硬仗,不过却可以壮壮声势。便令五百老兵在前,一千五百新兵在后,往定远杀来。
定远城南三十里的无名坡上,陆文野那件霸气的披风不见了,战袍上血迹斑斑,有自己的,也有敌人的。
翁长贤扶着那杆绣着“大明先锋陆”的大旗不放,那旗被箭矢射得皆是破洞。
“翁兄弟,汝死抱着破旗子做甚?”
陆文野冲翁长贤大吼。
“将军,这可不是破旗子,是咱安庆营的军魂。只要大旗不倒,安庆营便垮不了。
这话听得提气,陆文野赞道:“好样的,汝便给吾扶好了这杆旗”。
许尔吉瞅着无名坡上的那杆大旗,神色凝重。原以为消灭一伙杂兵,要不了多久。却没想到,对方伤亡近半,竟然仍在抵抗。
这个时代,战争的伤亡一般不大,但是刀砍剑劈,震撼力强。一旦十停中损失了一停,军心便会浮动十停中损失三停,基本上都会崩溃。像浑河血战那样,伤亡大半仍死战不退的例子极少。
可眼前的敌人,虽然战斗力很弱,作战的意志却极强,打了半天,伤亡惨重,仍不崩溃。他不知道,对面的安庆营一大半都是罗教徒,罗教的教义,要求教友相亲相爱、团结互助。抛弃教友逃命的事,大部分教友都不肯为,所以能硬顶到现在。
“弓箭手抵近射击”,许尔吉下达了军令。
“嗖嗖嗖”,箭矢如雨。
“老官小心”,亲兵张喜柱猛地将陆文野推开,一枝羽箭射中了他的后颈,口吐鲜血栽倒,眼见得不能活了。
许尔吉暗令军中善射的弓手,抵近狙杀明军将领。一名射手瞄准了陆文野,却被张喜柱瞅见。
“柱子,吾对不住汝啊”,陆文野大恸。
“老官,下辈子我还听汝讲经”,说完这句,张喜柱再没了声音。
“啊!”
陆文野发了狂,手持长枪,驰入清军阵前,连刺数人。把总潘虎怕他有失,持藤牌掩护。
清军如潮般的攻击,再次被打退。
“杀!杀!杀!”
赵潜的援兵杀到了,他亲领五百老兵冲杀在最前面,后面跟着一千五百新兵、看上去人数不少。
“咚咚咚!”
虽然只是守兵,这五百人可比陆文野部强多了,知道闻鼓而进。…
“嗯?”
许尔吉眼睛一眯,这支部队可比刚才那支强,而且大约有两千人,难道是明军主力?
他不知道这两千人中,能战的不过五百人而已,吓了一跳,决心试试明军实力。
“曹守备、丁守备,汝二人率军挡住明天军”。
“是!”
宿州守备曹胜、灵璧守备丁之涣率两县五百守兵挡住了赵潜的去路。
守兵属于地方部队,一般为战时募集,打完仗解散。历史上,到雍正、乾隆年间,清廷为了与正规军相区别,称守兵为“勇”,八旗、绿营为“兵”,曾国藩的湘军,其实是“勇”。守兵的粮饷由各地自筹,凤阳是个穷府,比庐州穷多了,守兵不仅数量少,装备也差,战斗力远不如庐州的守兵。
因此,曹胜和丁之涣打不过赵潜,战不多时,曹胜被赵潜一刀斩于马下,丁之涣狼狈而逃。
许尔吉见状,越发相信来的是明军主力,不敢大意,下令解围列阵,打算与明军阵战。
赵潜自家知自家事,自己的部下看着多,能战的也就五百人而已。哪敢与清军阵战,率人马上了土坡与陆文野合兵,结阵防守。
“赵兄援手之情,小弟没齿难忘”,一见赵潜,陆文野激动得哭了。
“应该的,陆贤弟客气了”,赵潜嘴上谦虚,心里却暗爽。让汝小子狂,搞了一杆那么大的旗,还“大明先锋陆”,怎么着,还不是靠吾来救汝?
许尔吉很纳闷,对方兵马不少,看着似乎也精锐,怎么不敢和吾阵战,反倒跑到土坡上防守起来了?
试探性地令游击王奇、赵礼进攻。
一打起来,把许尔吉的鼻子都气歪了,原来对方只有少数能战的,其他都和刚才那支军队差不多。
下令全力进攻,可明军的战斗力虽不如清军,但数千人,占据土坡而守,清军一时也攻不下来,战场陷入僵局。
仗一旦打成僵局,兵少的一方会很吃亏。
许尔吉很不幸,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