撒叉河卫,扶余古城旧址,察哈尔路七万多部众、一万名战士扎营于此。
阿布鼐正下令部下扎木筏,准备渡江,忽然江对面出现了一队兵马,清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率领着七千科尔沁骑兵赶到。
吴克善是顺治帝的大舅兼岳父,虽然因为女儿被从皇后废为静妃,十分不满,但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。尤其是科尔沁部本是黄金家族庶脉,却背叛林丹汗,与察哈尔部结下了死仇。若是放其进入蒙古草原,等于是在掘自己的坟墓。
所以,一接到萨布素后通报,吴克善便带着自己五个成年儿子弼尔塔哈尔、宝特塔、满达、达日玛、劳森,率军七千,死守松花江西岸又派人给自己的两个弟弟察罕、索诺木带信,让他们速领兵马来援。
“大汗,科尔沁人堵住了江西岸,咱们不如北上,去杜尔伯特人的领地”,老臣塔什海建议。
此时的阿布鼐已经不是刚起兵的时候了,现在手中有了一万大军,实力雄厚,不想逃了,想真刀真枪地打一仗。堂堂蒙古大汗,见敌就躲,时间久了,威信何在?
想到这,大声激励将士道:“勇士们,过了前面这条河,我们便回家了。让战无不胜的苏鲁锭指引我们前进!前进!踩着叛徒科尔沁人的尸体前进!”
“浩瑞!浩瑞!浩瑞!”
察哈尔部的战士欢呼万岁,登上了木伐。
塔什海、虎鲁克寨桑率五个千人队,呐喊着乘竹筏冲锋阿布鼐率三千中军、七万部众跟在二将后面最后面是巴达西寨桑的两千骑兵殿后。
“咚咚咚!”
战鼓响起,一条条竹筏奔向彼岸。
“轰!轰!轰”,科尔沁人的小炮弹,一枚又一枚,在江中炸响。
“嗖嗖嗖”,箭矢如雨。
此时,任何语言都是多余。一条条竹筏登陆,然后列阵,蒙古大旗契入到了科尔沁部的龙旗中。
察哈尔人列的是蒙古人习惯用的鱼鳞阵,科尔沁人列的是方阵。
“萨布素章京,现在察哈尔人正在与科尔沁人交战,何不趁机击之?”
郎坦和萨布素隐藏于江边芦苇丛中,见察哈尔人已经渡江,萨布素还不下令出击,有点急。
萨布素倒是镇定,“不着急,等阿布鼐的苏鲁锭动了,再攻击他们。务必一击便命中要害,替大清除了这个祸根!”
一个时辰过去了,见自己的前锋迟迟攻不破科尔沁人的防线,阿布鼐急了,下令中军渡江。
成吉思汗的那杆苏鲁锭动了。
“出击!”
萨布素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军令。
“哒哒哒哒哒哒”,三千八旗风驰电掣般地往察哈尔部后方杀来。
殿后的那颜千户巴达西寨桑大惊,急率两千骑兵来挡清军。
两军骑兵对战,清军先冲锋,马速跑起来了,蒙古人仓卒应战,马速没来得及提上去,被撞得人仰马翻。…
“噗嗤”,萨布素手一抖,骑枪诡魅地刺入巴达西寨桑的胸膛。
巴达西寨桑不敢置信他看着胸口的大洞,一头栽下马来。
此时阿布鼐的中军,一部分正在登筏,一部分还在岸边,至于七万部众,多是老弱妇孺,乱糟糟的,不成章法。
萨布素、郎坦驰入察哈尔阵中,见人就杀,将阿布鼐团团包围在江边。
“大汗,奴才护送您往北突围”,护卫统领额乐素说道。
“不,本汗的目标太大,突不出去了。汝一个人杀出去,找到本汗的儿子布尔尼,向东,渡过纳邻河,绕路去寻明军。借明国的手,替本汗报仇”,阿布鼐知道难以幸免,不肯走。
额乐素给阿布鼐磕了个头,拼死杀出重围,去寻小王子布尔尼。
万军丛中想寻一个孩童何其难哉!还好,虽然松花江畔遍地皆是牧民和败军,可却有一杆十分醒目的降旗在晃来晃去。
“降旗?”
额乐素大怒,直奔降旗,正要砍死那个丢蒙古人脸的狗奴才,却发现了怀抱小王子布尔尼的马喀塔大妃。
原来这马喀塔是皇太极的二女儿、满清的固伦温庄长公主。她一想,男人打生打死,关女人和孩子啥事?清朝是自己的娘家,谅也不致于对自己不利,遂令奴才制了杆降旗,准备投降。
额乐素气往上冲,“大妃这是何意?”
“败局已定,予欲替大汗保住这点骨血”,马喀塔怀抱布尔尼,毫无惧色。
“大汗的汗令,令奴才带大妃、小王子去投明国”。
一听是大汗的命令,马喀塔一顿,“予若是不肯去呢?”
“哼哼,不听大汗号令者,杀”,额乐素说完手按刀柄。
马喀塔心里一颤,叹了口气,口气柔和了许多:“妾身母子是生是死,皆靠将军”。
额乐素带着三十余骑,护送着马喀塔母子往东,渡纳邻河逃窜。
刚喘一口气,一阵马蹄声响起,额乐素叹了口气,天绝我察哈尔啊!拔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