壮汉更谨慎地往角落里缩了缩,密切地注视着朱厚煜接下来的表现。
匪徒赶来后骂骂咧咧地朝牢里的朱厚煜伸手、试图抓住他,但朱厚煜笑嘻嘻地往后缩了缩,匪徒的手被牢房的栏杆卡住,离朱厚煜只有几厘米却始终够不到他,只能无奈地看着朱厚煜冲他摆鬼脸。
“等我进去你就死定了!”
都当阶下囚了还这么嚣张!匪徒被朱厚煜的挑衅彻底激怒了,他恼羞成怒地用手里的钢刀拍了拍栏杆,金铁交击的清脆之声瞬间传遍了整个牢房。
好,接下来就是自己能否越狱成功的关键了。
朱厚煜的眼神微微一凝,他选择挑衅这个守卫其实有一定赌的成分,自己只看到他腰上挂着一串钥匙、却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自己这座牢房的锁。
现在守卫已经被自己激怒,如果他现在掏钥匙开门、准备进来揍自己一顿,那么计划成功;如果他没钥匙、掉头去找其他同伴,那自己生还的几率就很渺茫了。
幸运女神最后还是站在了朱厚煜这边,被激怒的守卫骂骂咧咧地从腰间取下钥匙、低头去开牢门的锁。
朱厚煜瞄了他手里的钥匙一眼、记住了钥匙的样式,随后趁守卫专心开锁的一瞬间猛踹他小腿一脚,正中守卫膝盖下方的那处软骨。
弱点遭到痛击的守卫顿时整个人扑倒下来,朱厚煜眼疾手快、一脚将他持刀的手牢牢按在栏杆上无法动弹。
他两只手伸出栏杆绕过守卫的脖颈、将手中被割断的绳索在他的脖子上打了个死结,用力朝自己这边拉。
“救......救......”
守卫下意识地就要挣扎呼救,但他持刀的右手被朱厚煜蹬在栏杆上不能动弹,另一只手又完全够不到他,他的喉咙被绳索紧紧勒住几乎窒息,只能发出微弱的呼救声。
“绳索要断了。”
躲在角落里看戏的壮汉突然冷不丁地提醒了一句,朱厚煜皱着眉低头看了一眼,他手中的绳索果然有断裂的趋势。
“谢了。”
朱厚煜回头认真地冲他道了声谢,右腿伸出栏杆紧紧勒住守卫的脖颈,接着整个人的力量都压在自己的右腿上、用力向旁边一压。
咔吧!
两道清脆的骨骼错位声传来,朱厚煜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、颤抖地把右腿缩了回来。
那两道清脆的声响一个是他扭断守卫脖子的声音,另一道则是他自己腿部骨骼错位的声音,他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关节技取人性命,生怕对方不死、因此下的力气大了些,连自己都伤了。
他闲着无聊时学过些医术,凭着记忆、朱厚煜咬牙试图将错位的骨骼复位,但只尝试了一次就把自己疼得浑身冷汗,看来这医书上的话不能全信。
“我来吧。”
角落里的壮汉突然走了过来,他伸手在朱厚煜的腿上四处按了按、心里很快就有了底,随后扭头看了看朱厚煜。
“会有些疼,忍着点。”
“我明白,你尽管动......嘶!”
朱厚煜应答的话刚说了一半、壮汉就趁他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猛地按了下去,剧烈的疼痛只出现了一瞬,随后他腿部的疼痛就潮水一般消退了下去、错位的骨骼也恢复了正常。
“你是做郎中的?手法这么娴熟。”
“差不多吧,砍人砍得多了、多少也就懂了点救人的法子。”
朱厚煜站起身来好奇地踢了踢腿,大腿根部还有些撕裂性的疼痛、但已经不妨碍行动了,他从守卫的尸体上摸下钢刀和钥匙,还不忘嘲讽地拍了拍尸体的脸。
“下辈子记得聪明点,拿根长杆子伸进来抽我不就行了?白痴。”
壮汉走到守卫的尸体旁把他的眼皮翻开看了看,确认对方已经死亡后才松了一口气,他此时已经对朱厚煜有了几分服气,开始主动与他交流。
“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吗?”
“我想我们得再赌一次才行,最起码要再弄到一把刀,一个赤手空拳的伤号可没法跟人拼命。拿着,你砍人应该比我稳当。”
朱厚煜将摸到的钢刀抛给壮汉,取下守卫脖颈上的绳索、努力把他摆成一副醉酒晕倒的样子,试图再碰运气诱杀一个巡逻的守卫。
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正在慢慢涌进他的脑袋,原主名为祝广昌、是大明治下的一个世袭百户,从小苦练军阵武艺,虽然大字不识一个、却绝对算得上弓马娴熟。
按大明军制,每个百户所下辖两个总旗、每个总旗下辖五个小旗,而每个小旗下辖十名士兵,原主麾下理论上应该有一百人的兵力。
但所谓卫所制、就是指朝廷是不会发饷的,卫所士兵必须自己种地养活自己,两百年下来、大部分卫所士兵已经退化为了彻底的农民甚至奴隶,成了军官们的私人奴隶,还能上阵砍人的屈指可数。
而祝广昌就是这群腐败军官中的一股清流,他手下不仅有一百名额定的军户,还养着十七名亲兵。